這才跟著幾個人走了,也沒再叫嚷掙紮。
周澤揉揉鼻梁,他真的累了。
昨夜就折騰一圈,今天一天下來,感覺頭都要炸了,這時候想不明白案子,朝著陳文池擺手。
“人關在這裡,不是我們的意思,他們不知誰是凶手,也怕放出去跟於縣令家七小姐一個下場,所以人不用往外放,吃食用具儘可能的提高一下條件。
還有一點要切記,就是我們要派人跟綿水的人一起值守,另外送進去的一飲一食都要查驗,雙方都在一起查驗,彆我們來了死一個,這裡麵說不清,你親自在這裡安排一下。”
陳文池用力點頭,跟著周澤過來,帶隊這麼多人,自己有多被重視,不用多說他就清楚。
況且跟著周澤賺了銀子不說,在家裡腰杆兒都硬氣,回家媳婦還能來一句阿郎回來了,左鄰右舍見到都跟他打招呼,這份尊重未曾體會過。
所以周澤的吩咐,他趕緊稱喏。
“喏,明府放心屬下親自來安排值夜的人,甭說是牢房內,就是屋簷上都會安排好人員,畢竟張二郎口中吐出來那東西不尋常。”
周澤點點頭,抬手在他肩頭拍拍。
沒廢話出了牢房,果然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下裡,估計老徐不可能這麼快回來,不過整個縣衙院落,到處都是聲音,劉縣尉看到周澤趕緊迎上來。
“周明府您累了吧,要不送您去用膳休息,我們於縣令可是等您一會兒了。”
周澤擺擺手,客氣話就沒意思了,自己累了一天,也沒見到這貨出來幫襯一下,哦找到支援就成了甩手掌櫃?
難不成荊州的府衙來人,也能如此做?
“不用麻煩,運送屍骨的車馬可曾回來?還有勘察現場的人員,他們都是否安置好?”
“周明府您放心,驛館內已經準備了吃食,稍後這些人回去就可以吃上熱乎的,四菜一湯,有酒有肉......”
周澤抬手製止了他的話,臉上的淡然也一同收起來了。
“劉縣尉將吃食送到這裡一半,稍後勘察的人回去吃,屍檢人員,還有這裡負責審理的學員,暫時都無法離開。”
劉縣尉愣了。
“啊,晚上要繼續?”
說完這句話,劉縣尉就後悔了,臉上帶著慚愧的神色。
“周明府勿怪,我們這裡縣衙沒有仵作,所以工房不多,我騰出來兩排房子,總共也就七間屋子,不知這樣是否夠用。”
未等周澤回答,甲丁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腳下都慢一點兒,人摔了不要緊,屍身不要損毀,上麵的痕跡有你留下的,我也照樣寫在屍檢報告裡麵,你們幾個使點兒勁沒吃飯嗎?”
“甲頭兒我們真餓了。”
劉縣尉趕緊迎過去,綿水縣衙的胥吏,一個個現在也都是精疲力儘,畢竟一貫可沒這麼忙碌過,就一個事兒能磨洋工一天,今兒這一天乾了倆月的活兒,不過見劉縣尉叫,還是硬著頭皮上。
一個個擔架被抬進來,濃烈的味道開始散發出來,幾個胥吏直接乾吼了兩聲,甲丁在後麵碎碎念地追上來。
“可彆朝著屍身吐,我們這都好不容易清理出來的,劉縣尉我讓人送信兒過來,冰準備好了嗎?”
“好了,各個工房裡麵都放好了。”
此時甲丁也看到周澤了,趕緊上前施禮,甲丁身上還行沒灰頭土臉的,不過就是味道不大好聞。
“明府我們準備連夜屍檢,畢竟屍身腐敗的有些嚴重,這些一天一夜都做不完,我們要加快速度。”
周澤笑了,拍拍甲丁的肩膀,一點兒也沒嫌棄腐敗的氣味兒,他對甲丁有著不一樣的感情,畢竟他學的是自己最擅長的法醫工作。
“先清洗消毒吃飯,吃飽了有力氣連軸轉,不過就七個房間,也彆一起耗著,吃完飯排班,一波屍檢一波回去休息,之後半夜回來換。”
甲丁對周澤言聽計從,就是現在讓他將對麵的劉縣尉解剖了,甲丁都沒有二話撲上去開切,執行力是最出色的。
“喏,屬下這就去安置屍身,隨後開始清潔吃飯,確實是餓了!”
周澤自然沒去宴會,這些屍身被放入工房,用冰鎮著,整個院落似乎也沒有之前臭了,都洗淨消毒完畢,一個個端著合江特製的分格飯盒,開始吃起來。
彆說四菜一湯味道還好,每人一個拳頭大的紅燒獅子頭、兩塊排骨、一碗羊雜湯、一條炸魚、一份清炒小白菜,色香味兒是都很不錯。
周澤也餓了,邊吃邊問甲丁。
“所有屍骨保存的如何,可有破壞或者誰的嚴重損毀?”
甲丁搖搖頭。
“雖然事發倉促,可張家財力還是不錯,這裡抬棺人接活兒後,準備充分,墓坑都三米深,黏土夯實,所以腐敗的程度不高,屍體保存都很好。”
周澤看向甲丁,想到了張家子女大多數短一截的拇指。
“張孝恩還有那幾個兒子的屍體,你是否檢查過手指,拇指的指甲那裡,是否短一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