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房門推開,老徐走了進來,朝著周澤微微頷首。
“人帶來了。”
周澤一擺手。
“甲丁,給賴小民遮掩一下,老徐將人帶進來,仔細觀察一下,此人是誰。”
老徐一閃身,後麵一個老頭走了出來。
前一日在作坊周澤見過此人,不過一夜之間,此人頭發已經花白,整個人狀態萎靡,朝著周澤躬身施禮。
隨後,沒廢話,跟著老徐走到賴小民麵前,仔細看過才朝著周澤回話道:
“回稟明府,此人是賴小民。”
“你確定?”
“確定,五月初一,他就去了作坊,在作坊一個多月,不說朝夕相處也是日日都見,這個錯不了。”
賴小民不乾了,扯脖子喊道:
“廖老爹我沒去作坊啊!你四月底找過我,可我沒敢去,畢竟大字不識一個,怕是給你丟臉。”
廖方正一愣,湊近仔細看看賴小民,臉上帶著疑惑。
見到他這樣動作,周澤沒著急,等待著廖方正的觀察,不多時廖方正才抬起頭。
“似乎......似乎是有些不同。”
“怎麼不同?和誰不同?”
廖方正也有些著急,周澤擺擺手有人送上椅子,示意廖方正坐下,他這才說道:
“似乎去作坊後,看著他整潔了不少,尤其是牙不再是大黃牙了,畢竟打魚的出身,皮膚黝黑臉上就這口牙能看得清晰。”
周澤看了一眼賴小民,他剛剛一直咧嘴哭喊,一口黃牙很顯眼,牙齒的縫隙裡麵還能看到菜葉子。
“再看,仔細看。”
廖方正這會兒也沒了之前的緊張,湊到賴小民麵前,上下看著,最後用力一拍大腿,恍悟般指著賴小民說道:
“我知道哪兒不同了,是身上的味道,賴小民的身上常年弄魚,彆說身上,頭發上都是魚腥味兒,賴小民去作坊之後就沒了這個味兒,我開始以為是管事說過他。”
周澤點點頭,一擺手廖方正被帶出去,周澤的目光落在賴小民的腳上。
“鞋子新買的?”
賴小民點點頭,隨後又緩緩搖頭。
“是新的,不過不是我買的,說了你可能不信,就昨天晚上,我一回家,就發現家裡麵多了不少衣衫鞋襪,都是我能穿的大小,我仔細看了家裡啥都沒少,就多了不少東西。”
周澤身子靠後,此刻一個想法已經在腦海中出現,或許眼前這個賴小民才是真正的賴小民,而那個去了作坊的‘賴小民’不過是冒名頂替。
可真的有兩個人可以如此相像嗎?
周澤略作沉思,想到阿箏之前給老徐變換麵容,似乎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如若真的跟茅山派有關,他們都能弄出來鬼差的傀儡,易容術應該不在話下。
“我要知道,你背後那道菱形的傷口是怎麼弄的?”
賴小民吸了吸鼻子,鼻涕卻沒有抽搭回去,一側頭,將鼻涕擦在肩頭,就這個動作,讓周澤更加相信,此人應該是真的賴小民,這不是表演能做到的。
想了想,賴小民才說道:
“七八天前,我打魚的時候,船勾住東西了,我跳下船去檢查,剛潛下水,就感覺到後背針紮一樣疼,當時嗆了兩口水,沒敢掙紮,堅持著將船底下卡住的網子解開,這才爬上船。
我想看看,可看不到傷口,也沒大在意,糙漢子一點兒小傷很正常,之後接著打魚來著。”
周澤看向老徐,老徐湊到近前,將手戳在賴小民的傷口上,隨後看向周澤點點頭。
“不深,更像特製的箭頭。”
周澤沉吟了片刻,偽造傷口,至少說明那人身上有傷,還有可能位置一樣,這是廖家媳婦戳傷的,即便對方武功高強,可麵對一個想要護著孩子拚命的母親,此人被傷到一點兒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