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在讀,鹿王起身走到桌前,提筆將周澤所說逐一落在紙上,字跡灑脫帶著獨有的風韻,不過周澤現在沒空欣賞,他心裡想著鹿王的話。
他原本孤兒,並不知曉自己的生辰八字。
所謂的生日,也是被送到孤兒院的日子,自從來了這個世界,他一直讓自己適應周澤的身份。
不過現在回頭看,周家被殺,就剩下他一個,還真的跟這個天煞孤星能吻合,鹿王找自己,又是遞上女子的八字,這不就是想要從這個方麵拿捏自己,不用說此女定是貴不可言,可那又如何?
鹿王寫完,自己看了一遍,不斷點頭。
“唐公子的才華,真的讓倪某汗顏,隨意一首詩,就可以流芳千古,如此心境是我所不能及。
話說回來,是不是天煞孤星都不重要,既然遞上庚帖,就是因為對你的賞識,這另一個八字,是我胞妹的八字。
其樣貌就不用說了,是家中最美的一個,性格很要強,不是什麼柔弱似水,琴詩書畫,對人對事對物都有獨特的見地,我想你們非常適合,能互相賞識,成為夫妻,這是最難得的。”
周澤起身,不說彆的,鹿王能如此相待,至少不能駁麵子。
起身端起一盞酒,朝著鹿王躬身施禮。
“倪兄的好意,唐某心領了,不過婚配的事兒,還請倪兄收回庚帖,周某早已有心儀之人,隻是等待她成年。”
鹿王一臉興趣,庚帖沒有接,不過跟周澤碰了杯,一飲而儘。
“不知是什麼樣的女子,有如此幸事,能被唐公子看中?”
崔毅趕緊給二人倒酒,隨後立在一側。
周澤將庚帖放在鹿王麵前,側麵看向窗外,長湖那一側燈火闌珊,湖麵上星星點點的光亮,周澤似乎能看到小白傲嬌又帶著醋意的笑容。
不自覺地唇邊也蕩漾開一個笑容,這才幽幽說道:
“她跟我一樣,孤苦無依,家人都被殺,算是同病相憐。
從京城來南境,一路走來,經曆了太多太多,與閉月羞花的相貌相比,這份陪伴,對我來說才是最在意的,因為在她麵前,讓我感到安寧,有一種家的歸屬感。”
鹿王盯著周澤,他知道這番話是他的真心話。
家的歸屬感,讓鹿王努力去回想,生在帝王之家,家這個概念代表的是爭鬥,是爾虞我詐,是手足相殘。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勸慰周澤,還是該羨慕周澤,有一個跟自己共同經曆的女子,這是人生何等幸事,他不敢想象。
而自己遞過去的庚帖,代表的不過是身份地位,娶一個公主,得到西周的駙馬禮遇,可這樣也失去了采菊東籬下的情懷。
手放在庚帖上,寧王自嘲地笑了。
“是我想當然了,忘記唐公子並非尋常人,自然所追求的也絕非尋常夢想,算了庚帖我收回,不過你所說的那位姑娘,不知我是否見過?”
周澤看向鹿王,他想否認,但不知怎麼直接點頭了。
“見過,隻是沒有打過招呼罷了,難得一見,倪兄我們還是喝酒吧。”
鹿王也笑了,端起酒盞,跟周澤碰杯,鹿王一飲而儘,隨後嗬著氣,將杯盞放下,看向崔毅。
“這杯酒跟之前的不同,我好似未曾喝過?”
崔毅趕緊躬身施禮。
“這是醉三仙,因為度數高酒也甘冽,所以產量極少,市麵上能看到一壺都是價值千金。”
鹿王將杯盞遞過去,他身後的那人朝前邁了一步,似乎要阻撓崔毅倒酒,鹿王嗯了一聲,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人直接退後。
“趕緊給我滿上,這酒著實不錯。”
周澤接過酒盞,朝崔毅擺擺手。
“著人去分號,送來兩箱醉三仙,給倪公子帶著。”
崔毅稱是,不過抬眼看向鹿王卻一臉猶豫,不知自己是該去還是該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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