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就看到下方的山坳中,被困的一群禁軍,果然負傷的一大片,為首的人,身側有不少親衛護著,粗略一算,至少二百多人。
陳銳年仔細盯著那人看了幾眼,瞬間瞪圓了眼睛,壓低聲音對魯智說道:
“此人我認識,他是神武營都尉沈叢林,現在仔細想想,之前圍困我們,扮作山賊頭子的就是此人,隻是他故意啞著嗓子,還用哨聲乾擾我的判斷。”
魯智看了一眼陳銳年,經過剛剛在村落的衝殺,此人心態應該有了大變化,能如此主動說,這是好事兒。
看來之前那個村落裡麵留下的,不過是出事兒後的替死鬼,他們才是需要撤離的那一個部分。
魯智微微抬起身子,伸手在陳銳年的肩頭拍了兩下。
這動作,不論是水軍中,還是整個鎮南軍中,上層的軍官幾乎都能駕輕就熟。
陳銳年看著魯智的手,一時間眼眶有些酸。
一直以來,鎮南軍在禁軍眼中,就是草莽無異,可現在能被魯智認可,他心裡說不出的開心。
雖然,已經成了喪家之犬,甚至還有可能被問罪被斬。
可這會兒,他一點兒也不擔憂,人一輩子總要轟轟烈烈做點兒什麼,眼前不就是如此?
感受著肩頭的溫度,甚至這一刻陳銳年都想衝過去,將沈叢林給殺了,不過他忍耐住了。
“彆想那麼多,此時我先看看我們公子的錦囊,再決定怎麼做。”
魯智掏出來一個綠色錦囊,之前第一個錦囊是紅色的。
周澤說了,接到報信,或者看到幸存者,打開第一個錦囊,之後找到真凶後如若不知道怎麼辦,打開第二個錦囊。
這會兒雖然沒將人抓住,可是已經困住了,想要處置還真的有些撓頭。
畢竟他們是禁軍,這要怎麼上報?
說是抓到山賊,不過是禁軍假冒的?
就這,說出去誰信?
如此的安排,可謂是連環計中的連環計。
從押運人裡麵胡都尉和陳將軍就是宿敵,一路上製造了那麼多狀況。
隨後就是,在月牙穀山賊搶劫,山賊裡麵就有被舍棄的棄子,做掩護而這一隊最後剩餘的禁軍,更是燙手山芋。
這裡的消息送到京城,定會有人反咬一口。
尤其是太子,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說這是鎮南軍故意而為,設圈套為難押運的禁軍,而這些人,留著也不是,殺了也不是,魯智真的有些犯難。
打開錦囊,將裡麵的信紙抽出來,展開一看,魯智愣住了,畢竟這裡麵是有五張紙,可上上下下翻了一遍,每張紙最中間都寫著一個殺字,而且字跡歪歪扭扭,仿若孩童的字跡一般。
但魯智知道,這是周澤的親筆,彆人寫不出來這樣的字跡。
看著手中的紙,他現在也有些猶豫了。
老徐側眸看向魯智,此人雖然是落草為寇多年,但身上的那股子殺伐果決的勁兒,一直都在,而且是個有擔當的,為何拿著錦囊發愣。
老徐打馬走到魯智近前,一臉關切地問道:
“怎麼了?難道上麵說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計策?”
魯智沒多說,將信紙遞給老徐,看到上麵的字跡,老徐唇角抖了抖,隨後將紙撕碎,手一揚四散在空中。
“我沒看到錦囊,你想怎麼做你隨意,不過這個命令雖然冷血,但一勞永逸。”
老徐的話,讓魯智感動,他這是相信自己的判斷,還有什麼比這個值得高興的,看了一眼中間被圍的禁軍,魯智抽出長刀高高舉起。
“大膽山賊,偽裝成禁軍就像蒙混過關,全體聽令,就地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