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說到這裡,已經有些更咽,垂下目光,盯著地麵努力控製著情緒,再度抬頭已經收起眼中的水氣。
“兒臣記得母後在世時,時常跟兒臣說,父皇是仁德治天下,兒臣沒有父皇的那份能力,隻能儘力去效仿,看來還是兒子資質平庸,請父皇重罰,即便是奪去東宮之位也毫無怨言,兒臣領罰!”
說著,直接跪在地上不說話,身子還微微帶著顫抖,似乎背上委屈至極,無法給自己辯解一般。
老皇帝看向太子,這個兒子有諸多不好,甚至可以說平庸至極。
可想到已經故去的柳皇後,老皇帝心軟了。
他能如此延年益壽,如若沒有柳皇後的推薦,恐怕也不會結識賀真人,更不會讓他穩坐皇帝之位,畢竟之前多年無子,一直被朝臣詬病。
老皇帝歎息一聲,看向二皇子,二皇子此時也抬眼看向老皇帝。
二皇子有些急了,因為他在老皇帝眼中,看到了心軟。
如若心軟,白少卿豈不是白死了,在東宮撞柱而亡,這是多麼大的事兒,豈是一句替父皇過問,就可以圓過去的?
“父皇,此事不可......”
老皇帝抬手,打斷了二皇子李禹的話。
“此事就這樣吧,太子言語不當著禁足一月,所掌事務暫交禹兒掌管,好好閉門思過,將四書抄寫一遍,朕親自過目。
白卿家已經不在了,你的大唐全書還是要編纂,儘快找人來接續一下,至於白卿家以朕之名,給白卿家按照一品侯爵之禮厚葬,白家長子封為漢陽伯。”
李禹抬起頭,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樣的安排,豈不是高高舉起手,其實壓根什麼都沒有落下,一個禁足和罰寫,這算什麼懲罰,而他掌控太子的事兒,那都是什麼雞毛蒜皮的事兒?
可給白家的一切,讓他一下子也沒法多說,畢竟白少卿清苦一生,甚至像樣的府邸都沒有,一家人擠在一個狹小的院落裡麵,半個院子還租了出去,用來填補家用。
這個安排,正是李禹最糾結的地方。
看著地上趴著的太子,不斷謝恩,李禹一句話都說不出,不過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眼前一亮。
“兒臣替白師傅叩謝父皇聖恩,這就去一趟白家,進行安撫。”
老皇帝滿意地笑了,朝著旁邊的陸久一伸手,陸久趕緊將老皇帝扶起來,老皇帝走到李禹麵前,拍拍李禹的手背。
“禹兒知道替朕分憂了,朕很是欣慰。”
李禹微微躬身,臉上帶著關切。
“身為父皇的兒子,為父皇分憂是兒臣的本分,對了今日進宮前,聽兒臣府中的下人說起,好像月牙穀那邊有什麼變故,去往南境送貨的車輛都無法通過,有慶家軍堵了山穀的道路。
兒臣擔心三弟了,也不知皇兄送去的軍餉和糧草,是否已經抵達南境,算算時日可是不短了,恐怕有二十多天了吧?”
太子此時已經站起來,垂首而立,聽到月牙穀三個字,腳下一軟,差點兒癱倒,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不過這樣的動作,已經引起老皇帝的注意。
“太子,老二問你,你怎麼不回答,難道不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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