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讓周澤微微一怔,張天師對二皇子雖然也很尊重,不過隻是對皇子的那種尊重,而剛剛看寧王的目光不一樣,似乎帶點兒彆的情緒。
“父皇還是沒變,跟十年前一模一樣。”
周澤明白寧王的一語雙關,不過老皇帝卻仰頭大笑,雙手拍拍寧王的手臂,轉身回到座位,趕緊朝著陸久擺手。
“陸伴伴愣著作甚,趕緊賜座!”
陸久趕緊安排,小太監進來,將地上清理乾淨,隨後擺上三張椅子,周澤有些犯難,剛剛隻是跟著寧王跪拜了一下,這會兒要賜座,真的有些不自在。
見周澤沒坐,寧王趕緊躬身介紹道:
“父皇,這位是我南屏道瀘州刺史周澤,之前兒臣抵抗西周的那次大戰,就是周刺史的功勞,之後更是救了兒臣一次,正巧要進京跟工部商議沱江防洪堤壩的事宜,就一起進京了。”
老皇帝努力在搜索記憶,這個名字聽著耳熟,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周澤?似乎有些耳熟?”
陸久湊到老皇帝近前,壓低聲音說道:
“明威將軍周毅夫的三子,是去歲聖人欽點的狀元郎,去了合江,這北境還有兵部的各位將軍,爭著要的黑火彈,就是他設計製造的。”
說完陸久後退,這個音量,其實在座的幾個人都聽得真切,張天師此時也起身,上前一步說道:
“不僅於此,幾個月來,整個瀘州地區收到清理的沉積案件近百宗,周刺史的斷案能力,著實讓人欽佩。”
這個一段話,讓老皇帝微微一愣,就連陸久都抬眼看向張天師。
張天師是什麼人,那是維護大唐的一根定海神針,從不參與黨爭,也不發表意見,今日能主動誇讚人,幾十年來都是少有的。
老皇帝不斷點頭,朝著跪拜的周澤擺擺手。
“周愛卿平身,賜座!”
周澤老老實實坐下,被張天師如此介紹,已經夠惹眼了。
現在他擔心的是,張天師說出,胡華都尉的屍體,是他來解剖的,這樣一來,憑著老皇帝的多疑,這事兒又不知道想到什麼了。
這邊一坐下,老皇帝簡單問詢了幾句有的沒的,反正也都不在點兒上,甚至連英氏是寧王的側妃,都需要陸久來提醒。
寧王還算給麵子,並沒有說什麼,問什麼答什麼,說到這裡老皇帝話鋒一轉,臉上也帶著幾分嚴肅。
“慶國公跟你外祖,曾經是過命的交情,看來你在南境對你也多有照拂吧?”
寧王笑了,不斷搖頭,隨後說道:
“父皇說笑了,外祖離世慶國公都未曾派人來過,兒臣還能得到什麼照拂?
廣元跟南境交接的位置,能少些稅賦,我就謝天謝地了,不然流民都跑到南境來,兒臣這裡壓力甚大。”
老皇帝閉上嘴,看了一眼陸久,咳了一聲接著說道:
“此次撥付糧餉,聽太子說,鎮北軍都安排人過來接應,你那裡原本就路途遙遠,為何也不接應一下?”
寧王再度笑了。
不過這次的笑容,帶著一點兒苦澀,隨後抬頭盯著老皇帝,沒有什麼避諱直接說道:
“南境的情況,父皇最為清楚,鎮南軍這幾年一直沒有撥付糧餉,兒臣搜刮周遭的一個州府,才得以勉強維係,兒臣的折子一封接著一封,不知是沒有呈上來,還是如何。
所以這次的糧餉,說實話兒臣也沒覺得朝廷能撥付,所以隻是讓鎮南軍抽調了五百人在軍寨等候,畢竟按照消息一個月之前就已經撥付了,一直沒到,兒臣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