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翻看了一遍,老皇帝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人證物證齊全,張天師這個時候拿出來,老皇帝想要壓製此事,都做不到。
寧王太了解這個表情的含義,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父皇,兒臣十幾年未曾回京,不過是因為南境局勢千遍萬萬,最初是外祖離世,鎮南軍掌控起來有些費力,後期是因為糧餉不足。
而最近一年,對岸的西周,大大小小的進犯多達十數次,兒臣不敢居功自傲,也不是想跟父皇邀功。
兒臣隻是希望父皇穩定朝局,讓兒臣能不用分心,全力對抗西周,不要讓兒臣分心擔憂糧餉,還要防範有人惡意中傷。
兒臣從離京那一天,就暗自下過決心,要守護大唐疆土,不讓他國來犯,多少年一直抱著這個信念,也並未覬覦什麼,更沒想威脅誰的位置。
如此中傷,讓兒臣寒心,還望父皇能嚴懲,我大唐數百年基業,絕不可毀於一旦,若是不放心將鎮南軍交給兒臣,大可收回,兒臣絕無怨言!”
周澤一愣,不禁抬起頭看向寧王。
他心裡有些著急,老皇帝陰晴不定,更愛猜忌,老皇帝保不齊能乾出來收回兵權的事兒啊,寧王急躁了!
老皇帝蹙眉看著寧王,如若是一年之前,鎮南軍沒跟西周大戰,南境的局勢也沒這麼嚴峻,老皇帝會毫不猶豫地說收回兵權,但現在不一樣。
跟西周十幾次交鋒,雖有小敗,最終卻是鎮南軍大勝。
為了大局考慮也不會如此做,畢竟沒有可派之人來接手鎮南軍,此時如若西周進犯,就是打開南大門,讓西周進來。
鹿王的能力,早已見識過,這次大勝也是僥幸,如若沒有及時製作出黑火彈,情況還不知怎樣。
不過這說辭,讓老皇帝真的是難受,這個兒子一點麵子不給,讓他騎虎難下。
陸久捂著嘴笑了起來,身子不斷抖動,老皇帝瞥了一眼。
“老東西,你笑什麼?”
陸久公公趕緊躬身施禮,看著寧王趕緊躬身施禮,感慨地說道:
“看到寧王,老奴仿佛回到四十年前,當年的聖人,也是如此跟先皇說話的,神態語氣幾乎一模一樣。
當年聖人身為八皇子,替先皇去北境邊關巡查,發現了一些奏折上看不到的事兒,聖人直言不諱,頂撞了當朝重臣。
先皇責問聖人,聖人冒著被責罰的風險,還是據理力爭,至此大唐將士才有了亡故的撫恤,軍籍的地位也有所提升。
老奴隻是感慨,仿佛剛剛那一瞬間回到四十年前,也替聖人高興,寧王殿下雖然說得不夠貼心,但字字句句都是為了大唐昌榮,這不是跟聖人一樣?”
老皇帝的臉色,好了許多。
周澤都想給陸久公公鼓掌,這人都活成精了,知道老皇帝最喜歡聽什麼,如此打感情牌,即便老皇帝再不高興,這會兒也不會治罪。
果然,老皇帝朝著寧王擺擺手,示意寧王起身。
“起來吧,朕什麼時候說不信你?什麼時候說要收回鎮南軍的軍權?”
寧王起身施禮,不過沒坐下,畢竟張天師那邊說的還沒個定論,老皇帝的安撫,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種托詞。
果然,張天師沒有以往的退讓,而是上前一步,站在寧王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