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璽傳天下!
無數的身影從南城門冒出,在火光的映襯下跌跌撞撞,哭喊聲連三裡外的樹林也能聽得清清楚楚,羌兵在驅使杜陽城的百姓。
劉宇感覺心被撕了道口子,他前世所處的華國和平興盛,但是世界並不太平,媒體上經常可以看到戰爭場麵,火光、爆炸聲、爭吵聲從未止歇,最讓人心悸的畫麵是那些流離失所平民百姓無助的目光。
腦海中閃過在豫州時見過的慘狀,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的悲哀湧上心來,劉宇死死地攥緊手中彎刀,強抑著憤怒和悲傷。
“這幫畜生”,顧明蹲伏在身旁,拳頭重重地砸在地上,耳邊儘是沉重地呼吸聲。
天空彎月被杜陽城的火光染上一層血色。馬上的羌兵呼喝著,抽鞭抽打著百姓蹣跚而行,滇若帶著二百親衛從人群中直闖而過,留下一地殘肢斷臂。
“大哥,等等我。”耳邊似乎還傳還幼弟滇闊的叫聲,滇若的心抽搐了一下。滇闊比他小七歲,從小就喜歡跟在他身後騎馬、打獵。父王死去,部落被頭人吞並,他帶著殘餘部族逃竄遠方,十二歲的滇闊跟在他身邊。
後來他認識了夏耀,從夏耀手中得到了三百把上好鋼刀,滇若決定賭一把,率領部眾襲殺頭人,正是滇闊用刀割下了頭人的腦袋,那一年滇闊十九歲。
滇闊還沒有替他南征北戰壯大部族,自己還沒有替他搶來且倉族的姑娘,看著擺在廣場上的滇闊變成兩截,滇若噴出口鮮血。兄弟,你等著,大哥我要血洗馮家堡,用人頭築成京觀為你祭奠。
揮刀將馬前躲閃不及的漢人砍翻,滇若狂吼道“快一點,半個時辰到不了馮家堡,全部殺了。”
劉宇深深地呼吸著,強迫自己從憤怒中冷靜下來,前世商戰經曆過無數危機,從驚惶無措到應對自如劉宇學會遇事冷靜麵對,尋找最佳的解決辦法。
長長的火龍蜿蜒出二三裡,城門處還有羌騎湧出,恒介估算了一下,道“至少有三千騎。”林中暗伏的人馬不足三百,要與三千羌騎廝殺,著實力有不逮。
烏逸得知劉宇的打算後,連連搖頭道“這是送死,恕老夫不會跟從。”
恒介和馮勝也沒有作聲,他們所帶的部曲是家族的底氣所在,若是損在了這裡,家族的元氣會大傷。
劉宇輕聲道“不是硬拚,我們從中間穿過去,然後往東走,引得這些羌騎兜圈子,為那些老百姓爭取點時間。”
經過塢堡下的那場衝襲,馮勝對劉宇十分信服,點頭應道“我馮家堡的人跟著你。”
恒介猶豫了片刻,道“恒家是杜陽人,該為杜陽百姓出點力,我跟你一起衝。”
烏逸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劉宇也不理他,輕聲道“要快,不要被羌兵纏住。典大哥,勞你開道。”
典韋咧嘴笑了笑,露出森森白齒。
二百餘騎緩緩地向羌人的隊伍靠近,輕微的馬蹄聲混雜在羌騎的奔馳聲中並不醒目。離火龍隻有裡許,劉宇道“衝!”
羌騎點著火把,火龍延綿數裡,二百餘騎朝著火龍的中間衝去。羌兵聽到急驟的馬蹄聲,有人高聲呼喝道“什麼人,停住,不然放箭了。”
馬蹄聲毫不猶豫。“敵襲,放箭”的嘶吼聲響起,火龍變得散亂起來,羌兵彎弓漫無目的地朝著馬蹄聲響處射去。
典韋一馬當先,手中大砍刀寒光閃閃,不等羌兵看清他臉上的短須,砍刀已經橫掃而過,帶著羌騎的半邊身子飛起。
白利手中長槍有如毒蛇,從羌兵的刀縫中閃過,穿刺在對手的咽喉之上,劉宇和顧明一人一把彎刀,借助著馬勢將刀身輕易地遞入羌騎的體內。
四人如同箭鋒,輕易地紮進羌軍的體內,馮勝、恒介等人沿著撕開的傷口,將羌軍割為兩截,然後揚長東去。
示警的號角響起,滇若勒住馬回頭望去,身後的火光變得混雜不堪,遇襲了。
滇若一驚,這次出征他賭上了族運,將族中能戰的五千兵馬全部帶了來,若是折在杜陽城狐奴族很快就會成為曆史。
身為部落首領,滇若知道喪弟之痛和部族興亡孰重孰輕,毫不猶豫地掉轉馬頭,喝道“回去。”
燃燒了大半夜,杜陽城的火焰逐漸變弱,東方現出魚肚白,天快亮了。
對於杜陽城來說,劫難遠沒有結束。留守的一千多羌兵將驅趕著城中百姓把家中財物堆放在空地上,數百輛裝滿財物的車輛排成長列,正準備先行北行;年輕的女子衣衫不整、驚恐淒涼地擠在一處,瑟瑟如同待宰的白羊。在彌散的黑煙和百姓的啼哭聲中,羌人興高采烈,這一回狐奴族吃“撐”了。
站在南城執守的羌軍興奮地談論著,“抓到了兩萬多人,家裡能分到四五個奴隸了,有人幫著擠羊奶放牛了”、“抄出來的那些東西真好,我看上了幾件瓷器,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手”、“你們都傻,死寶哪有活寶好,那些漢人女子細皮嫩肉的,我就要她們”、“柯瓦,你小子早晩會死在女人肚皮上”……
肆無忌憚的歡笑聲在杜陽城上空飄蕩,突然笑聲掐斷,城牆上的羌軍目瞪口呆地看著遠方,一道黑線正漫延過來,紅色的旗幟高高飄揚。
“漢軍來了”,號角聲響起,帶著慌亂。
三更時分得知杜陽城破的消息,牛輔下令前去救援,賈詡看著遠處的杜陽城,黑煙如柱訴說著曾經曆的慘痛。饒賓借來狐奴人,應該將劉宇殺了吧,他的恩情自己算是償還了,賈詡抖抖衣袖,無債一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