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晴。羌族狐奴部五千餘騎南侵圍困杜陽城,分兵千餘攻打馮家塢堡……杜陽令韓昱開城逃走,杜陽城不攻自陷,攻打馮家塢的羌兵散去,馮家堡主馮平派其子與臣率百餘騎前往杜陽城救援,途中遇恒家少堡主恒介……”
“臣率二百餘堡丁衝斷羌軍,引誘羌軍東追,幫助城中百姓脫難……天明時分,中郎將牛輔率軍趕至,奪回杜陽城,追擊狐奴部……”
“狐奴部內小部落丁庫、鉭吉、鐘鞏攝於漢軍之威,脫離狐奴部依附……以丁庫三部為先導,奇襲狐奴部駐地,俘獲狐奴部族眾近兩萬人……”
“歸程,狐奴部首領滇若率四千多輕騎於達壩羅灘反襲,被軍中校尉賈詡用火燒之計大破之,此戰斬敵千餘,俘獲二千,狐奴部不複存在。”
劉宇長呼出一口氣,牛輔的功勞不能不說,文中暗藏著殺機,不知天子能不能看出。羌騎五月初五圍城,牛輔大軍五月初六清晨便出現,讓人深思。
要說三國人物中劉宇最討厭誰,莫過於董卓,此人凶悍殘暴、禍國殃民,洛陽繁華毀於戰火,無數人因他喪命,稱之國賊凶逆一點不過。
從牛輔的三千輕騎來看,涼州兵軍驍勇善戰,董卓倚為資本將來為禍洛陽,自己人微言輕不可能直陳董卓有不臣之心,在奏疏中點上幾句提醒天子算是儘了心意。
“事後查知,狐奴部眾供認,有漢人唆使狐奴部南來,此人身份不明……”劉宇心知此人極可能是夏家所派,但沒有真憑實據的猜測容易被天子看為攀咬,夏惲在天子心中的分量可比自己重得多。
接著,劉宇寫了些三輔風俗,美食小吃,趣聞逸事,一路上修修改改,等七月十五日回到洛陽時,奏疏基本上完成。劉宇沒有先回家,而是和顧明等人直接去了農莊,送吳尚、周誠等戰死的兄弟歸家。
靈棚高搭,哭聲哀哀,眾人戚然。劉宇帶著眾人對著案上擺放骨灰的陶罐下拜。祭酒敬過,劉宇高聲道“諸位兄弟英靈不遠,請你們在九泉之下放心,你們的父母妻兒農莊代為養之。”
“戰死的兄弟給萬錢,傷者六千,每家給地百畝,月給錢四百,老人養老送終,未成年子女養至十六歲,農莊供其讀書習武,家人可選擇差事。此諾,當為永例,農莊與諸君同在!”
哭聲中多了幾分釋然和感激,當家男人死去對於一個家族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世道不寧一家老小何以為生,莊主的話讓眾人感激涕零,這麼優厚的待遇甚至有人暗中羨慕。
回到大堂,魯飛杜平等人向劉宇彙報京中事。劉宇等人離開的三個多月京中還算風平浪靜,有幾個新開的蒸餅鋪想搶生意,可是找不到發麵的好辦法,隻能壓價銷售,劉宇的蒸餅鋪銷量有限,沒有什麼影響。
五月,夏、畢兩家聯姻成為京中盛事,畢家的嫁妝擺出數裡長,夏家包下四大酒樓擺下三天流水席,京中百官、權貴前去道賀的不計其數,據傳夏家收授的賀禮超過千萬錢。
劉宇冷笑一聲,道“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夏家風光不了多久。”
杜平看到帶回來三十多匹駿馬,眼饞不已,插嘴道“主公,莊上有了這麼多馬,是不是該分一分。”
劉宇道“這些馬集中養在莊上讓人打理,此次隨我前往三輔的弟兄每人可以選一匹。”
杜平的臉侉了下來,輕聲嘀咕道“我就知道,當初我可是要跟主公去三輔的,是主公你不要我,說京中事亦重要。”
劉宇笑道“你小子居然埋怨起我來了。聽我把話說完,魯飛、杜平、燕翼也可以一人選一匹作為座騎。”
杜平立時眉飛色舞地跳起來,道“我這就去挑一匹,我看中了大白。”
眾人莞爾,劉宇對著白利道“莊中有了馬,騎射便要訓練起來,此事仍由白大哥你負總責,江漢你幫著白大哥。”
經過三個多月的同行,江漢已不再提離開之事,點頭應道“遵命。”
劉宇看向胡勒,道“與杜陽城之間的生意就交給胡老丈你了,要錢要人隻管開口,儘快把貿易線搭起來,農莊用錢的地方越來越多,此事要抓緊。”
能夠重操舊業,胡勒精神抖擻,笑道“主公放心,打仗老漢不行,做生意不是我自誇,你們加起來也不如我。”
顧明笑道“胡老爹,我可指望你以後多從杜陽販些好酒來解饞。魯大哥,我帶了兩壇蒲陶酒,咱們晚上把它乾了。”
笑聲響起,衝淡了哀樂,讓人生出希望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