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逆襲手冊[快穿]!
段父這輩子有三大好。
好詩,好畫,好書,完全可以說是集齊了一個純正文人該有的所有愛好了。
而如此,被踩到雷點的段父就正抱著手中一副被毀掉的畫對著跪著的丫頭激|情辱罵“真是不知所謂,家裡哥兒都明明白白說了不讓人來打擾,你還非要進屋尋哥兒說話,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怎麼,你是打量著哥兒沒成家,無娘子看顧著,你一個丫頭便能翻身做哥兒的主了??”
段父在下人眼中是有威望的,隻是因為他忙著朝廷的事,回來了也隻是吃飯睡覺,自然是沒空管教下人,比起一家之主但不管他們的老爺,下人們當然是覺得能直接管自己的苗氏更加要緊些。
可如今,段父被這樣一幅畫弄的起了火,他嘴皮子可利索的很,否則也不能在朝堂上和其他大臣吵個一整天,如今要罵可丫鬟還不是綽綽有餘。
丫頭委屈的辯駁“是夫人要奴婢時時刻刻注意著哥兒,奴婢也隻是聽從夫人的話……”
她越說越委屈,忍不住抹了把眼淚,“哥兒年幼,奴婢也是擔憂他無人看著出個什麼差錯。”
“年幼?哥兒都多大了還年幼?主子下了令,你不聽還覺得自己沒做錯?夫人將你送到哥兒屋裡是想要讓你替她好好照顧著,你倒好,仗著自己是夫人送過去的人,狗仗人勢,分明是你做錯了事,罰你是應當的,卻還哭哭啼啼惺惺作態。”
那丫頭已經被罵懵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可憐兮兮的抬起頭,“大哥兒總闖出禍事來,奴婢也是擔心,老爺,奴婢真的不敢……”
要是她老老實實認了錯,段父把人罵一頓就錯了,可他心情正糟糕著,這丫頭還說一句頂一句的,甚至說著說著,還說起了恩哥兒的壞話來,他這心裡就不舒服了。
我個當爹的都還沒說我兒子闖禍,你一個丫頭嘴裡倒是說得肯定了。
我兒子被太後賞過,整個盛京都誇他孝順是個好孩子,一個下人,也敢抹黑。
“不敢?都知曉我下了值會來院子裡,夫人罰跪,你跪在院子正當中不說還哭成這樣,你跟我不敢?還擔心哥兒,他有你們夫人,有我這個父親在,我們還沒說什麼,你個丫頭先擔心起來了?真是夫人心善對你們這些丫頭太縱容了,才讓你們一個個養大了心,居然敢跟哥兒對著乾了,還哭什麼,我說你你不服是不是?行了,我們段家養不起你這樣的丫頭,來人,打發她去莊子上,再莫回來了。”
還想著賣賣可憐趁機給段青恩上上眼藥的丫頭震驚的瞪大了眼,“老爺!!老爺您不能,老爺!!”
段家莊子都是田莊,主子們八百年都不去上一次,全靠著掌櫃收賬,她若是被打發到了莊子上,這輩子怕是都要過苦日子了。
眼見著這丫頭上前來撲自己的大|腿,段父皺著眉一臉嫌棄的將人踢開,“正該將你們這些不將主子的話放在心上的人都送到莊子上去,恩哥兒雖年幼,也不是你個丫頭能欺負得的。”
都到了一輩子吃苦的份上了,丫頭再不搶救一下自己就來不及了,她咬咬牙,眼中閃過一絲堅決,猛地抬起了頭,“老爺我這麼做是有緣由的,是……”
“還不趕緊把她從老爺身邊拉開!”
苗氏尖利又焦急的聲音猛然響起打斷了丫頭未說完的話,“若是她傷了老爺,就是她全家幾口人命都賠不起!!”
丫頭眼中的光猛然黯淡了下來。
她聽懂了,苗氏在用她家裡頭的人威脅她不準說出來她這樣做是誰授意。
幾個伺|候的下人得了令,七手八腳的將這個丫頭拖了出去,她也不掙紮,隻麵色灰白的怔怔看著苗氏,一直到被拖出去都沒再說話。
見她總算是顧忌著家人沒有將自己供出來,苗氏鬆了一口氣,連忙到了段父身邊去幫他整理衣衫,“相公可嚇到了?這丫頭,原本在我屋裡的時候還好,許是到了哥兒身邊,見哥兒好說話,就猖狂了起來。”
“這都是什麼事,一個丫頭,居然還敢做家裡哥兒的主了,訓斥她還一臉不服。”
段父一想到懷中被毀了的這幅畫就心痛難忍,雖然苗氏一直在努力邀請他留下吃飯,但親眼見證了“悲劇”,他哪裡有胃口。
於是最終,苗氏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幾乎從未對自己發過脾氣的段父臉色不太好的抱著那副畫離開了自己院子。
段父一走,她臉上的神情也沉了下來。
王媽媽小心扶著她的胳膊安慰“夫人不必擔心,老爺一向對您尊重,今日也隻是被那丫頭給衝撞了,待到明日老爺消了氣,就好了。”
苗氏在袖擺下的雙拳握的死緊,轉身在王媽媽的攙扶下進了屋,咬牙開口,聲音壓低到了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地步。
“這丫頭妄圖攀扯我,實在是不忠心,媽媽尋個機會,讓她病一場吧。”
王媽媽臉上神情不變,“夫人放心,莊子上那般雜亂的地方,她一個在府中長大從未吃過苦的,得了病也正常。”
“是啊。”
苗氏臉色和緩了一些,“可不像是府上哥兒,從小錦衣玉食,身邊至少有十幾個人照顧,連風寒都難得。”
讓一個丫頭病死,對她來說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可換成段青恩,她連讓他得場風寒都不敢。
沒辦法,這種事她總不能自己下手,隻能指使人,而但凡出一點差錯,她就要給段青恩陪葬。
苗氏才不會做這麼蠢的事,她好不容易才嫁到了段家,成了有誥命的官太太,段父對她信任,親生兒子又聽話上進,滿盛京都在說她溫良仁厚,她現在隻需要一直這麼溫良仁厚下去就行。
就算是如今情況有變,她幾次設局都出了差錯,但未來日子還長的很,她總能找到機會的。
到時候,她除掉了段青恩,這滿府富貴,便都是她兒子的。
鬆哥兒又是個愛念書的孩子,上麵沒了大哥的阻礙,他日後必定一路高中,入朝為官,按著鬆哥兒的聰慧,坐上高官也定然不在話下。
想著未來的好日子,苗氏臉上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
來日方長,現下最要緊的,還是要給段青恩娶一個表麵光的妻子。
照她來看,那忠義侯府的大姑娘就十分不錯,膽小怕事,無半點大家風範,這樣一個撐不起當家主母位置的人,正好配了她這個浪蕩不上進的繼子。
段青恩清晨醒來,要了水洗漱,讓人退下時,一群下人一絲猶豫也無的挨個從門口出去了。
昨日老爺還因為丫頭違背大哥兒命令闖進他房中而大怒,責罵了一頓不說,還將人趕到了莊子上去,就連一向仁善的夫人都沒能保住她。
那還是夫人院子裡送來的人呢,都落到如今這麼一個下場,剩下的人可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戰戰兢兢起來了嗎?
段青恩對這種情況很滿意,雖然他對擺譜沒興趣,但身為這家的大哥兒,他下個令總有人打著為他好的旗號違背,那也挺沒意思的。
剛收拾好,外麵有了響動聲,過了幾秒鐘,貼身伺|候的小廝就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哥兒,老爺派人送來了這個,說是哥兒昨天受委屈了。”
“嗯,拿來吧。”
段青恩接過盒子,掂了掂重量就大約猜到裡麵是什麼了,打開來一看,果然見裡麵正放著一塊好墨。
父親還真是時刻不肯放棄讓他上進啊。
“收起來。”
段青恩將盒子放到桌子上,繼續穿外衫。
可惜了,恐怕要辜負他這片愛子之心,這世道,光是會念書可沒什麼用。
小廝一邊將盒子收拾到了櫃子裡,一邊問道“哥兒今日還是出去與賀家哥兒他們一道玩嗎?”
“是啊,聽聞長公主舉辦了宴會,我過去瞧瞧。”
春天對於盛京的權貴們來說就是舉辦各種宴會的好時候,宮裡貴人舉辦,外麵的貴人也舉辦,就連賀立盛他們幾個,也時不時就要舉辦個宴會來溝通感情。
至於城外被趕出去的災民?
心善的人家施些粥已經不錯了,指望著他們打聽這些災民都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要來京城就太不現實了。
反正將這些人往外麵一趕,盛京沒了災民,照樣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樣,貴人們可不會去想那些被趕出去的災民是吃觀音土還是吃樹皮。
段青恩剛出去沒一會,正院那邊就派人來問,聽到大哥兒去了長公主舉辦的宴會,又連忙回去告訴苗氏。
苗氏思慮半天,最終叫來了王媽媽,“你去,跟侯府夫人說我家大哥兒去了長公主辦的宴會。”
王媽媽一愣,“夫人的意思是?”
苗氏冷笑一聲,“侯夫人是聰明人,你隻管這麼傳話,她自然知曉該怎麼做。”
那侯府的庶出大姑娘雖然性子木訥,瞧著不太討人喜歡,但也長了一張好臉蛋,段青恩雖然胡鬨,之前卻從未與女子有過親密,見了那庶出大姑娘,心裡難免不會什麼心思。
到底是庶出,雖說之前盤算著也無什麼妨礙,但她可不想讓一些人找出什麼把柄來說嘴。
要是段青恩乖乖上套,自己主動跟她開口,能省了她不少勁。
苗氏甩著帕子,想著上次與侯夫人的談話,眼中露出了惡毒來。
最好這兩個人互相看對眼,婚前便苟合在一起,到時候也不需要她費什麼勁了,直接就能將段青恩釘在恥辱柱上一輩子。
“映門淮水綠,留騎主人心……”
席玉真姨娘住的院子對於他們一家三口來說有些小了,隻是誰也沒有怨懟的意思,平日裡,三人就總是坐在正堂那。
往往都是席玉真的小弟在念書,而她與母親一道做針線,嫡母嫌棄她們這些庶女,她自己沒有個一子半女,也就不需要為了名聲將她們這些庶女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平常都不帶她們出去交際,也從不教導她們如今這個年歲該學的東西,原本如她們這樣的人家該有個教養嬤嬤在的,隻是侯爺心思都在後院上,之前提過一次,隻被侯夫人用請個教養嬤嬤要花費大量金錢給懟了回來。
因此,她們這些庶女長成什麼樣子,都要看自己姨娘是什麼樣的人了。
席玉真的親生姨娘原本是侯府一個莊子上管事的女兒,從出生起就是侯府奴才,按理說若是她父母想要一場富貴,在她小時就該將人送進府伺|候主子。
但席玉真的姨娘卻極其走運,家裡並沒有因為她是女兒就將她當做外人,反而好好教養著,隻等著她長大了就給她找夫家。
雖說因為是奴婢,找的定然也是奴才,但總也是正頭娘子,隻是那麼不巧,席玉真家裡在為她找夫家時,侯爺到了莊子上遊玩,瞧見了她姨娘,因她出落得實在不錯,就納了回來。
一開始她也是得寵過的,隻是當時院子裡得寵的人太多了,各種姨娘,還有孩子。
席玉真姨娘天生是老實性子,也不敢拔尖,也不會討好侯爺,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過著日子,雖說因此失了侯爺寵愛,但也算是挺走運的沒有上了侯夫人的清算名單。
席玉真出生的時候,侯府有兩個姐兒一個哥兒,等到她五歲時,她就已經變成府中最大的孩子了,這其中到底是因為侯爺沒有父親命還是侯夫人下的手,沒人知道。
總之從那之後,席玉真的姨娘就嚇破了膽子,對著侯夫人一百個恭敬,平日也從來不會像是那些新納進來的妾侍一樣打扮的花枝招展,隻悶在自己屋中做針線不出去。
隻是她這樣溫順,卻還是因為生了府中唯一活著的哥兒被侯夫人記恨了上,她被侯爺警告過,也不敢對席玉真弟弟出手,知曉她會針線,就總是將人叫過去,一會想要個繡了花的衣服,一會又想要個屏風,直接將席玉真著的姨娘當做了繡娘使喚。
那邊要的急,時間又給的十分趕,席玉真的姨娘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隻能沒日沒夜的繡著,若是到了約定時間她還沒繡好,侯夫人當麵是笑嗬嗬的說沒事沒事,一轉臉,席玉真弟弟就要犯個什麼錯被先生打板子。
幾歲大的孩子被打的掌心通紅,哭都不敢哭,當娘的心裡能不心疼嗎?隻能每次在侯夫人指明要她繡東西時拚命地繡,生怕自己耽誤了時間侯夫人針對她的一雙兒女。
就算是真的繡娘也不能這樣一刻不休息的繡東西,時間長了,她的眼睛就有些壞了。
席玉真心疼她,可又沒辦法為她想出個辦法來,就刻意學了母親的繡法,每次嫡母給母親派了活,她都幫著繡。
兩人今日就是正在一邊繡花樣,一邊聽著旁邊的席小弟在背詩,這是他們三人難得的溫情時光,每到了這個時候,下人都會退出去,讓他們三人能好好的說會話。
席玉真此刻就正在與自己的母親說起她上次發現的事,“二妹妹的姨娘受寵,許是從父親那裡聽了什麼,這才起了心思,隻是我總覺得,母親不會給我找到極好的人家。”
頓了頓,她又補充一句“至少不會是像二妹妹想的那樣好。”
席玉真的姨娘姓謝,名字也是有的,隻是自從她進了侯府,就無人再喊她的名了,全都是叫一聲謝姨娘。
聽了女兒的話,她繡花的手就停了停,有些擔心的抬起頭看向席玉真,“可若是你二妹妹真的將婚事搶了去,夫人還是要重新給你找新的婚事的。”
大戶人家,都比較講究,全都是長子長女先有了著落,底下的弟弟妹妹們才開始張羅婚事。
席玉真不在意的笑笑,“其實也沒什麼分彆,無論母親給我找的哪一家,總歸都不是什麼好人家就是了,我們家好歹也是侯府,高門權貴,就算是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謝姨娘一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心慌的問“夫人會不會讓你做妾侍?”
“若是真的讓你做妾,還不如不嫁,找個由頭去山上做姑子去。”
知道母親深受妾侍苦楚,席玉真也不覺得她是不心疼自己,而是溫聲安慰道“姨娘且安心,我們姐妹幾個都是侯府出身,無論母親多麼不喜歡我們,都不會讓我們做妾的,定然每個都是正頭娘子,否則父親一個侯爺,女兒做了妾,他的臉麵往哪裡放?”
“是啊,是啊,這樣就好,就算日子難過些,隻要是正室,總歸是好的。”
謝姨娘喃喃了幾句,放心下來,繼續專心做針線。
席玉真望著她笑笑,垂眼也繼續認真做針線。
姨娘從小被外公外婆寵著長大,從沒見過什麼家宅內鬥,後來被抬進侯府,又因為害怕膽怯不肯出院子,陰差陽錯躲過了侯夫人的大清洗後膽子更是又小了一圈,平日裡一直躲在屋子裡做繡活,性子是養的有些天真的。
就比如方才,她哄哄她,姨娘就當了真,放心下來。
可實際上,若是嫡母一心不要她好過,即便是隻能讓她嫁給正頭娘子,也有的是辦法,比如說做人繼室,亦或者是嫁給一個年齡大一輪的,再不然,就是讓她嫁給一個紈絝。
到時,她坐著正頭娘子的位置,還不是有苦說不出。
在手中繡好的花上穿了最後一根線,席玉真抿了抿唇。
慢慢來吧,日子總歸是人過出來的,若是未來夫君是個貪花好|色的,她就給他納妾,給他一個賢惠大度的妻子。
若是他還有心要與她夫妻一體,她便以誠相待,就算夫君不喜歡她,她也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姨娘還在這府中,弟弟也未長大,若是她日子過差了,第一個傷心難受的就是他們。
正想著,席小弟背好了,起身走了過來,“姨娘,姐姐,我背好了。”
“真乖,去吃塊點心歇息會。”
席玉真將弟弟攬到自己懷中抱了抱,見他臉上露出被誇獎的高興來,眼中也滿是溫柔。
謝姨娘正收了針,一抬眼看到子女這樣親密的模樣,眼中露出了幸福來。
可惜幸福時光總是短暫的,三人正其樂融融著,外麵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姨娘,夫人院子裡來人了。”
謝姨娘臉上的放鬆頓時化為了緊張,下意識看向了女兒,“真真……”
“姨娘彆怕。”席玉真安撫了她一句,手利索的收了自己這邊的針線,又將桌子上的一本女戒放到了她麵前,總體動作花費了不超過兩秒鐘,見一切妥當了,才揚聲對著外麵喊“讓她進來吧。”
門被推開,一個二等丫頭打扮的下人低著頭走了進來,對著三人福了福身子,“大姐兒,夫人叫您過去。”
席玉真起了身,“母親可有說是什麼事?”
“說是長公主舉辦宴會,夫人要帶著三位姐兒一道去參加。”
“好,麻煩你稍等一會,我去換件外麵穿的衣裳。”
見謝姨娘已經開始坐立不安了,席玉真走到她身側拉了她的手“姨娘可還記得我上次那件碧霞雲紋錦衣放到哪了?那還是母親賞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