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回到安全地點,再想要請魔藥師來幫忙治療,也已經遲了。
這就是所謂的暗傷。
表麵上看上去什麼都沒有,其實內裡早就千瘡百孔,甚至影響到了修煉。
法修還好,體修那可是大寫的悲劇。
畢竟體修鍛煉的是身體強度,遭受抗擊打就要比法修多出很多,像是段鈴鐺這樣的,千方百計尋找能夠和自己對打對手的體修不計其數。
隻是段鈴鐺身為段家大小姐,有這個底氣去指望魔獸而不是人,其他人就隻能尋找合得來的體修一起修煉了。
就好像是一句話“一個合格的男人身上必須要有傷疤做勳章”一樣。
在魔武大陸,一個合格的體修必須要有滿身的傷疤做勳章。
傷疤沒什麼問題,但是給身體留下暗傷可就慘了。
偏偏他們又沒辦法救治自己的暗傷,畢竟魔藥一般都是有時效性的,錯過最佳時間,之後吃再多魔藥也沒用。
但是現在,段青恩居然跟他說,他煉製出了可以修複暗傷的魔藥!
修複經脈就已經很吸引人了,再加上一個修複暗傷。
鄭大少眼巴巴的看著桌上的這一瓶魔藥,大腦內就好像是安裝了一個正高速運轉的計算機,飛快的計算著得失利弊。
人想要往上爬是天性,之前沒機會也就算了,現在現成的機會就這麼擺在眼前,要是再把握不住,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終於,他微微眯眼,一把拿起了桌上的魔藥
“乾了!”
“今日起,我代表鄭家,與你們段家結盟!!”
江河城裡居住的人都發覺到了城中有點不對。
明明還是跟往常一樣,但就是好像在其中流淌著什麼奇奇怪怪的氣氛。
先是段家將族人都招回,悶在族中也不讓出去,不知道在做什麼。
接著是鄭家也開始清點族人,鄭大少的各種產業也在各種排查。
彆說,還真的查出了不少中飽私囊的,這些天,看鄭家處理叛徒和偷摸轉移鄭家財物的人,已經變成了清河城居民的日常。
就算是大家碰見了還是麵上笑嘻嘻,心裡卻都在嘀咕。
鄭家和段家一向相處不來,兩家突然都變得這麼不正常,不會是他們終於忍受不了對方,決定開戰了吧?
沒道理啊,家族開戰的話,一般都是兩敗俱傷,除非武力值相差太大,否則根本不可能碾壓式勝利。
段家鄭家當家人都不是什麼蠢貨,應該看得很明白才對。
一些魔武者魔藥師,甚至是平民都悄悄的探討了起來,傳得到處都是了,也自然傳到了狂海耳中。
此時距離決賽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他覺得自己一刻都忍受不了再待在江河城了。
他是選手中的大熱門,本來就有點子名氣,鬨出來“魔藥有危險會讓人經脈斷裂”這件事時,又是在江河城最大的拍賣行,讓人想不傳的到處是都難。
之前狂海出門,人家看他的眼神都是看天才,看一個未來一定會崛起的有天賦魔藥師。
現在他出門,人家看他都像是在看笑話。
都說怪不得狂海煉製出來的魔藥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虧他們還以為這是狂海自創的。
偏偏這人還臉大,明明是幾千年前的魔藥方子,人家問他,他又不說。
雖然他是沒說這是自己自創的,但是他也不說這個魔藥方子是人家傳下來的,那可不就是引導著人們去認為魔藥是他自創,他是一個天才嗎?
一個偽天才,拿著幾千年前被淘汰的魔藥參加比賽,還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和名聲。
如果不是他想著拿魔藥賺錢,送去拍賣行被戳穿,恐怕現在還在裝成一幅天才的模樣招搖撞騙。
原本崇拜自己的人看過來的視線突然充滿了厭惡,狂海怎麼可能沒感覺到,但是他偏偏還不能說什麼。
因為人家壓根沒有正麵跟他剛,也沒有說三道四。
至少沒有當著他的麵說什麼,頂多用著那種在狂海看來十分異樣的眼神悄悄看他,等到他再皺著眉一臉不爽的看回去,這視線又給快速移開了。
人家要是真的當麵嗶嗶,他肯定不客氣的懟回去。
可現在的問題是沒人會當麵對著他說什麼,他總不能扯著一個人罵他的眼神不對吧。
在江和城的意氣風發受人矚目變成了現在的幾乎過街老鼠,狂海不想再停留了。
那天回去之後,他仔仔細細研究了一遍傳承。
確認了好幾遍,這個傳承的確是幾千年前留下來的摸錯。
曾經他還覺得自己真是撞大運,畢竟就連一個三歲小孩子都知道幾千年前的魔武者有多麼強大,那個時候八級高手還是很多的,九級高手也不像是現在這樣銷聲匿跡。
那是一個強者的時代,換句話說,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修煉方法,自然也是強者的修煉方法。
至少狂海用著就覺得進步巨大,和曾經他還是五級魔武者時的修煉感受完全不一樣。
就好像是他是一個容器,還沒有得到這個傳承時,他修煉時魔武力就好像是從山上流下來的小山泉一樣,緩緩地流進他的身體裡。
而按照傳承上麵的修煉方法練的話,魔武力就像是奔騰的大海,蹭蹭蹭的就帶著浪花跑了過來。
小山泉和大海哪個大,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這分明就是他的奇遇,怎麼可能有問題。
他之前人生到達了穀底,要不是有這份奇遇,現在怎麼會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隻是這些人太過無知,才把好東西當成垃圾。
即使狂海不停地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但他還是改變不了周圍人異樣的視線。
他越來越想離開江河城了。
他現在一整個白天加晚上都是在屋子裡修煉,因為用的是幾千年前的功法,身上的魔武力上漲的飛快,已經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十天之內,狂海就變成了一個五級魔武者。
雖然同樣是五級,但是他能輕鬆感覺到,這個時候的他可比起當初的他強多了。
他打開門出去,外麵守門的老婆子見到他了,連忙迎了上來“狂海大人,有封信是蕭小姐留下的。”
給了信,她就想要轉身繼續回到門口看門了,狂海卻叫住了她“這些天我閉關,有哪些人來過?”
老婆子不情不願的停下腳步“回大人,隻有蕭小姐,她來了很多次,我都告訴她您在閉關,最後一次是昨天,她好像很著急,將這封信留下之後就走了。”
狂海揮手讓她退下,覺得仆從還是要買耳聰目明會來事的好一些,像是這個老婆子,不問就不說,這樣可不行。
老婆子回到了門邊,翻了個白眼。
她是這家宅子看門的,但是又不是狂海的傭人,怎麼他就能這麼理直氣壯的使喚自己。
之前狂海倒是說過給她魔藥,她還挺高興的殷勤伺|候來著,結果現在他的魔藥等同於毒藥,這麼長時間,竟然是白白做活。
狂海沒注意到老婆子的怨懟,他拆開信看去。
信是一位他結識的年輕小姐寫的,裡麵寫著她相信他不是那種人,一定是哪裡出了差錯,又說是之前她將他介紹給鄭清清,本來是想著鄭清清能夠幫上他的忙,沒想到鄭家竟然對待狂海,她心底又是為狂海憤怒,又是為他擔憂,剛好最近江河城附近有個秘境被發現,狂海如果願意的話,可以來找她,他們一起去秘境等等等等。
看完信,狂海心底的自信又回來了一點。
他就知道,就算是到了如今這種地步,也還是會有人相信他的。
這位蕭小姐,是他之前剛來江河城時結識的,當時他還想讓對方幫自己熟悉一下江河城,隻可惜對方家族太小,她本人又不是很受寵,很少能出來。
後來,鄭清清就出現了。
沒想到,居然是她對鄭清清介紹的他。
狂海捏著信,心中忍不住的感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明理女子的。
“蕭海佩?”
段青恩雖然一心投入到了振興家族裡,但也沒有放過狂海那邊的消息。
監視狂海的人帶回來這個消息後,他捏著寫著蕭海佩名字的紙條看了一會,問伺|候的人“大小姐呢?”
“鈴鐺小姐在花園與清清小姐一起賞花。”
賞花?
先不提她們兩人一向不和,就光是她們的性子就不可能一起對這些風花雪月感興趣。
段青恩起身去了花園,果然在院子裡見到了兩個女孩一人拿著一條長鞭,你一鞭子我一側身,我一鞭子你一翻滾的,打的那叫一個熱鬨。
自從段家與鄭家結盟後,兩家對於小輩們的友誼也上了心,鄭大少與段青恩倒是沒什麼問題,兩個以後都是要繼承家族的女孩卻還是一見麵就鬥的跟個烏雞眼一樣。
他們不得不開始采取措施。
比如說今天,鄭大少來過一次,“順帶”就把妹妹給拉下了。
鄭清清與段鈴鐺也不負眾望,成功讓滿花園的花都凋謝了,花瓣掉了一地。
“咳咳咳。”
雖然兩個花季少女用著矯捷身姿打來打去,滿天花瓣漂亮起來的場景有點好看,但段青恩還是咳嗽幾聲,製止了他們。
“停一下。”
兩人幾乎是立刻就都同時停了手,段鈴鐺收了鞭子,罵鄭清清“你看你乾的好事,花園都被你毀了!”
“你沒乾嗎!”
鄭清清不甘示弱“不爽你去毀我家花園啊!”
“去就去,我怕你啊!”
“來啊!”
“來啊!”
段青恩歎了口氣。
然而花又做錯了什麼呢。
“你們兩個彆吵了,問你們一件事,我對江河城的年輕小姐不太了解,你們知不知道蕭家的蕭海佩?”
段鈴鐺一聽就抱臂一抬下巴;“蕭海佩是跟著她混的,馬屁精。”
鄭清清狠狠瞪了她一眼,上前幾步,走到了段青恩眼前,先規規矩矩行了禮,才道
“蕭海佩是蕭家四小姐,在家族不怎麼受寵,人挺普通的,就是有點功利,以前一直很討好我,狂海就是她介紹給我的,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底氣,非一口咬定了狂海是不世奇才,上次回去我因為狂海的事生氣,再也沒讓她來過我家。”
段鈴鐺在一邊嘲諷“也就你傻,給人家做了嫁衣。”
鄭清清“換成你比我還傻!”
段鈴鐺“不可能,天底下你最傻了。”
鄭清清“就算我是天底下最傻得,你也是最最傻得。”
段鈴鐺“你最最最傻!”
鄭清清“你最最最最傻!”
段青恩“……”
好吧,這兩個小學生又吵起來了。
他回憶了一下原文劇情。
蕭海佩貌似就是那個最相信狂海厲害的女n號,原文裡,也是她告訴了狂海秘境的消息,最後由鄭清清帶著他進了秘境,一路上靠著鄭家的結界和法器,順順當當進了最裡層,拿到了金手指。
就是這個金手指,改變了狂海的體質,讓他消除了身體隱患。
但是那些同樣吃過魔藥的人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原文裡當然不可能寫是因為男主的魔藥這些人才會這樣,隻簡短提了一句十年後許多魔武者無故經脈斷裂,正巧有危機到來,都靠著狂海力挽狂瀾。
而世界自成一體後,這些不合理,沒人關注的小事件就自動找到理由了。
他想了想,揚聲問說著說著又打起來的兩個女孩“郊區秘境,去嗎?”
“去!”
兩人幾乎是同時回答,同時到了段青恩麵前,又都不爽的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半個時辰後
狂海與身旁漂亮女子焦急等在秘境入口,與他們一樣焦急的還有很多人。
狂海“怎麼回事,怎麼還不開門?”
蕭海佩道“秘境剛發現就被幾大家族把持了,這些家族的人沒來,門是不會打開的。”
狂海一下子就想到了段家和鄭家,臉上神情陰沉了下來,他問“段家也是其中?”
“是啊,段家在江河城可是向來很有威望的。”
“嗤。”
狂海簡直要抑製不住心中惡意,他冷言道“段家雖然是個大家族,卻沒有大家族該相配的實力,除了一個七級高手,其他也隻不過是平平而已。”
蕭海佩“……”
狂海沒有悄悄說,而是直接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周圍都是魔武者,自然是能聽見的,她感受著周圍望過來的各種視線,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連忙拉了拉狂海“你快彆說了。”
“這有什麼,我說的是實話罷了。”
段家比起秦家,到底還是差了一撮的。
話音剛落,外麵突然傳來了整齊的步伐聲,引得人們紛紛抬頭望去。
隻見許多穿著一樣服裝,麵色嚴肅,身上氣勢高漲的魔武者整齊劃一的走來。
現在的人還沒有走正隊這一說法,乍然一看見他們這樣,隻覺得奇怪,又不可否認這樣看起來有說不清的氣勢。
――刷!
這些魔武者到了山洞正門口,又整齊劃一的停了下來,離得近了,原本正在門邊的魔武者們都是一愣。
“五級!”
“這些人居然都是五級??!”
“怎麼回事,哪個大家族居然能培養出這麼多的五級高手!”
狂海看的也是一愣。
雖然他自己是五級,但一個家族想要培養出這麼多五級實在是太難。
至少秦家就沒有。
直到段青恩帶著兩個女孩施施然從後麵走上前,他瞳孔猛地緊縮起來,這才看清,為首的人手上舉著個旗子。
上麵正寫著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