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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忠的老家在南陽,南陽郡多望族,但黃忠的本家黃氏一族,在南陽並不算是頭部之列。
雖非南陽郡最高門,但黃忠的家族在荊州卻也算位列中遊,不過其家中沒有傳世之經,終歸還不能位列主流,故而黃忠最終選取了以軍功作為晉升的道路。
他身為荊楚人,故而參軍入了大漢南境的象林營,因為戰功逐步升遷,最終也成了一屯之長,但大漢南部的戰事相比於北方並不多,不似幽州和涼州的良家子常年與羌胡鮮卑作戰,立功多升遷也快,他一個荊州人若是沒有合適的機會,也很難調往北境戍邊。
如此經年累月的遷延下來,黃忠的軍職一直沒有升上去,一直在象林營當一個屯長,按照大漢軍職而言,這個職位在象林營其實也不算低。
但黃忠的年紀愈大了,其抒發壯誌的情懷卻有增無減。
他如今已是三十有六,在象林營的資曆算是很高的了,但卻依舊有著一顆繼續向上而走的心。看書喇
而調入越騎營對他來說,實在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如果不調入越騎營的話,再過不久,他怕是就得因為年齒的原因,被派回他的本家南陽。
南陽郡並非邊郡,且無常駐的郡國之軍,或許到了那個時候,黃忠隻能在零陵、武陵、南郡這些地方為吏,前途怕是會愈加黯淡不明。
相比於這樣的前程,來雒陽的越騎營對他而言,是另外一個嶄新的開端。
“末吏黃忠,見過校尉”
黃忠三十有六,正處於一個人人生中的正巔峰,他既沒有二十歲左右的青澀莽撞,也沒有五十歲的拘謹暮氣,可謂是要勇有勇,要穩有穩。
劉儉仔細地打量起了黃忠,發現他和關羽一樣,身材高大,相貌雄魁,且還留著一幅足矣覆胸的長髯,英姿勃勃,既顯儒雅又有豪邁風度。
而且黃忠和關羽甚至習慣都是一樣一樣的,說話的時候,他總是會下意識的去捋一捋他那副美髯。
漢朝留大胡子的人都有這種癖好。
“漢升肯來越騎營,劉某心中甚慰。”
隨後,劉儉就拉著黃忠坐下,跟他閒話家常,打聽他家中的情況。
畢竟劉儉跟黃忠還不太熟,第一次見麵,多少要對手下的人家中做一些了解。
根據閒談,劉儉得知黃忠家在南陽郡屬於中流豪族,據其言,其曾祖與江夏安陸的黃香乃屬同宗不同枝,如今經曆百年,兩黃各自開枝散葉,江夏黃氏一族發展的就很是不錯,蒸蒸日上,後來還出了黃瓊為太尉,黃琬為五官中郎將,後黃琬雖遭黨錮,但家族在士林之中,卻一直聲名日重。
反觀他們這一枝在南陽的遠房,雖有宅田不愁吃穿,可惜在仕途上卻逐漸沒落,到了黃忠這一代,族中靠的多為軍功入仕或是太守征辟了。
劉儉一邊聽,一邊安慰他道“這世上的人和事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漢升雖不能走察舉途徑,但憑借一身本領,未必不能為國建功,耀名於先祖,你放心,隻要你在越騎營中,早晚必有建樹。”
黃忠身材寬大,猶如熊虎一般,聲音也甚是嘹亮。
聽了劉儉之言,黃忠多有感觸,遂拱手相詢“聽聞尚書台這次征兆黃某入越騎營,乃是校尉一力推舉,不知此事確否”
“不瞞漢升,是我執意調你入京的。”
黃忠聞言大感驚奇“某與校尉並不相識,何期校尉執意召黃某入京為佐吏”
劉儉哈哈大笑,道“有一句話說的好,英雄惜英雄,漢升雖不識我,但我卻早已知曉漢升之名,不過到底為何知曉,還請漢升莫問,有些事關家族辛秘,我是斷斷不能直言的。”
劉儉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黃忠自然也不好深究,而且不管人家是怎麼知曉自己的,但畢竟人家將自己拽到了雒陽京中為佐吏,這份恩情黃忠自然是需要記得的。
黃忠當初以良家的身份,南下入象林營入伍,靠的乃是時任南陽太守張忠的門路,就先來後到的順序而言,南陽太守張忠算是他的領路人,也是他的恩主,劉儉隻能順位排第二。
但問題是,張忠雖是董太後的外甥,為人卻很不靠譜,根本就沒有收攬故吏的心思,在任上時一心隻顧撈錢,黃忠當初意圖從軍建功,也是家族使錢賄賂才買通張忠的,而張忠將黃忠推入象林營後,就直接跟黃忠斷了聯係,拿完錢後跟黃忠就不怎麼沾關係了,估計現在還能不能記著有這麼一個被他推薦的故吏,都不好說。
卻也難怪,張忠靠著是董太後的親戚身份,被劉宏強行委派到地方任太守,屬於外戚一係,問題是董太後的娘家狗屁不是,弱雞的一批,若不是宦官們發動九月政變,她太後的位置都讓竇太後霸著,這樣的廢柴家族出來的人物,自然不會出息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