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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時辰已到,馬元義遂將手中的黃巾包裹於頭上,而在洛河邊靜候了許久的太平道徒眾,也紛紛拿下自己頭上的皂巾,換上黃布包裹,或是圍於發髻之上,或是纏繞在額頭上。
馬元義來回看著手下諸人,然後將長劍高高舉起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洛河之邊,那些隨同馬元義一起在此的太平道徒眾,也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器械,隨著馬元義的喊道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渠帥,你看,平城門的方向起火了”
馬元義轉過了身,在黑夜中,看到了遠處的雒陽平城門的方向確實正在起火
事成矣
馬元義高聲道“好,諸君隨我同往斬了漢朝皇帝,迎來黃天盛世”
“迎黃天盛世”
“迎黃天盛世”
千餘道眾,山呼海選的隨著馬元義向著平成門蜂擁的衝了過去。
而此時此刻,平成門的內外,已是遍地鮮血與死人
當值的城門司馬,已經被黃忠斬於城門前,而其餘隨同他造反的太平道內應,也已經被程普帶領著一眾越騎銳士,屠戮的一乾二淨,一個不留。
這城門司馬早就在唐周的名單上,被劉儉和光祿勳劉寬派人時刻監視著,太平道主要高層的一舉一動,基本上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而今日,光祿勳劉寬負責安排人手調度,將宮中的叛變快速鎮壓,而劉儉則負責在最前線擒拿賊首馬元義。
此刻,劉儉穿著鐵甲,操著環首刀,在城門下的屍體中往來穿梭著。
他並沒有命人滅掉平成門下的火焰,而是讓人將地上那些屍體挨個刺了個遍,待確認每一個人都死了之後,他才吩咐黃忠和程普道“馬元義應該是快來了,汝等隨我一同往洛河,那些叛逆現在應該已經殺過裡坊了,咱們抓緊時間,趕緊去滅了他們”
黃忠昂揚挺胸,提著環首刀,朗聲問道“校尉,既是名單上有人名可循,為何還要如此布局直接將賊首擒下審訊,不出數日,餘眾解散豈非迅捷”
劉儉卻搖了搖頭,道“雒陽城是帝王之都,是大漢根基之所在,這裡不可以是餘眾皆散,隻能是斬草除根,漢升可懂陛下要的是斬草除根,不留禍患”
黃忠領命道“末吏明白”
就在這時,一名越騎營銳士急忙匆匆由南向著劉儉奔來。
“校尉,馬元義一眾已經渡過洛水,直奔平成門”
“好,漢升,德謀,彙集將士,跟我殺除了馬元義,一個活口不留”
黃忠和程普齊齊喊道“喏”
劉儉目光如刀,來回掃視著兩人“若馬元義走脫了,或是其餘賊人有一個未死,你我三人,就皆自刎提頭去西園見駕,明白嗎”
“校尉放心,末吏明白
“走””
駐紮在平成門的越騎銳士,包括屬吏在內隻有四百餘人。
而馬元義此刻糾集的太平道反眾人數近千,數量有些差距,但這也是為了留住太平道教眾,不至使對方驚走而做出的一種策略。
在劉儉,黃忠,程普看來,要消滅這千餘沒有甲胄護體,沒有尖銳軍械,又不是正規軍旅出身的太平道眾對於他們來說,隻是砍瓜切菜。
越騎營的將士們向南,馬元義一眾向北,雙方很快就在平成門外的裡坊正麵相遇。
沒有什麼振奮士氣的言語,沒有對陣前的慷慨激昂,兩方見麵後,直接舉起兵器,就向對方砍去,刺去,仿佛一切的殺戮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劉儉持著環首刀,帶領著身邊的如林的甲士,在沒有任何甲胄護體的太平道徒中徒步攻殺。
“一人”
“二人”
劉儉揮刀斬人,一邊在心中默默計數。
鋒利的環首刀每揮舞一下,收割的便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而眼前一張張猙獰的麵孔,則是走馬觀花的在自己眼前飄過,隨後便落於腳下的塵埃,無需同情也無需憐憫。
劉儉是在北疆戰場上經曆過生死大戰的邊郡之士,在與鮮卑人的大戰中,鍛煉出了他在戰場上鐵石一般的心腸
一個人不論對生命是否敬畏又如何珍惜,這些感情都不適合在戰場上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