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諸侯王沒有行政,軍事,人事等各項權力,一國財政軍權儘在國相手中,甚至國相向中央遞交一份關於諸侯王的諫言,都可能導致他們被廢國。
因為曆代皇帝防諸王防的太緊。
諸侯王有什麼
簡單而論,就是第一代王建國時,朝廷敕封給他們的土地,還有土地上那些遺留給他們耕民。
與其說是諸侯王,倒不如說他們是莊園主更妥帖些。
但是有的諸侯王,甚至還不如地方的豪右和莊園主,因為他們所受敕封的土地以及可以領俸的額度,在大漢中央是被登記在冊的。
名門豪右可以無休止的去兼並土地,藏匿人丁,但諸侯王很難做。
承受封爵者在其封邑內無統治權,而食祿以征斂封邑內民戶賦稅撥充,其數量按民產計算,也就是諸侯王每年的收益,是與當地財政收支掛鉤的朝廷特彆是帝王,或許可以允許豪右兼並私產,但是絕對不會允許諸侯王的行為越界。
說白了,漢室中央打造的諸侯王,是不允許你碰權,也不允許你碰土地和錢,隻允許你到月吃租子,要不就往死裡收拾你。
你敢不聽話沒法不聽話,一國的國相執掌軍政都是朝廷的人,時時刻刻在盯著這幫姓劉的。
在這樣什麼都不能乾的情況下,大部分的諸侯王都被養成了廢人,啥也不能乾啥也不會乾,隻能是按年等著伸手吃租。
沒辦法,畢竟劉氏剛建國時的那幾位諸侯王實在是太能作妖,令漢室江山之後所有的皇帝對諸侯王這個崗位都心有餘悸,百年來無所不用其極的在死命壓製。
而眼前的這位安平王已經在位三十四年,經曆過不知多少位“安平國相”的監督和警告,最近又剛剛遭受到“亡國之痛”,已經被磨滅了心氣,麵對劉儉和王明這樣的中央直屬高官,為免廢國之險,自然是小心謹慎的。
但是他再小心,也沒有想到劉儉居然會將他被活捉前,屈從於黃巾那些簡牘亮了出來。
安平王當即嚇的魂不附體,顫巍巍的癱倒在了地上,泣不成聲。
他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年過五旬,身為諸侯王被抓住了屈辱侍賊這樣的小辮子,下場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國法威嚴之下,他必然要死。
“唉,寡人也是逼不得已啊,被逼無奈啊。”
王明看著痛哭流涕的劉續,嗤之以鼻。
劉儉則是伸手將劉續攙扶了起來,道“大王有何苦衷,不妨直言,若果真有委屈之處,我自會向陛下稟明,請陛下放大王一條生路。”
劉續伸手擦了擦眼淚,道“劉方伯,寡人隻想與你一人說。”
劉儉無奈的轉頭看向王明。
王明這人倒也是識趣,他當即向劉儉拱手,拜辭離去。
而劉儉則是留在了劉續的行宮,聽他闡述自己的委屈。
“唉,劉方伯,聽說你也是宗室之親,雖不似寡人這般乃是王爵,卻也被陛下認為族弟,唉,比起寡人來,你卻是好的太多太多了。”
“大王,我不明白,你身為漢皇至親,數代承朝廷恩養,為何臨難之時,反不能守節”
劉續搖了搖頭,苦道“沒到寡人這個位置,你是不會明白的安平國雖立國六十二載,但前身乃是樂成國,曆經數代,初時王邑之良土,早已被人分置了大半,而隸屬寡人的土地和耕民,亦所剩無幾,且畝產年低,本王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逢黃巾之亂,似寡人這樣的諸王,因地荒無人耕種,置使王國無複租逯,而數見虜奪,或並日而食,轉死溝壑唉,寡人在為賊寇劫持之前,就已經沒法活命了,若是屈從黃巾,反倒是會有一條生路。”
“無複租逯,轉死溝壑”劉儉皺眉看向他“大漢的諸侯王,就慘到了這般地步了”
“若無戰亂尚可,若有戰亂,縱有田地在手,亦無人耕,耕地無所收,我等諸王生路何在這是寡人唯一的指望。”
“那理應為大王耕地之人,何在”
“嗬嗬,劉方伯,你也是河北之人,可耕之良田在何人之手你不清楚冀幽之地,豪右之門甚多,徒附皆歸於豪門,沃田皆落於旁人之手,我等諸侯在國中行為受限,如刀俎下之魚肉,又複能何為”
“唉,天子防備諸王,國相監督諸王,豪右暗中兼並諸王,又適逢黃巾,劉方伯,你說寡人的出路何在”
劉儉皺眉道“終歸還是大王你自己不能振作,讓人鑽了空隙,難道天下諸王儘皆如此我卻不信。”
劉續哭道“寡人承認非立世之才,然形勢所逼,諸王之境遇雖有參差,然困境卻大致相同,此番黃巾禍起,多無複租祿,並日而食,轉死溝壑,唯獨陳獨富強,鄰郡人多歸之,陳王劉寵乃為豪傑,但這樣的人傑,在天下實是少之又少。”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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