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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諸侯討董
關於千字文,劉儉把此書送到雒陽城讓董卓來看,其實就是為了讓董卓問他求取。
劉儉跟董卓之間的關係微妙,他需要用一些東西來綁定董卓,用自己手裡一些文章資源,來換取董卓給的政治資源
而且紙書剛一出世,身為主謀者的劉儉必然會集中上大部分望族的怒火與仇恨。
所以,他需要一個人幫他分擔這份怒火。
而董卓這涼州人主發千字文,非但不會得到士族的尊重,還會被集火,替劉儉分擔望族怒氣。
好一招禍水東引之計。
而且說句卑鄙的話,如果劉儉想,他有一百種方法能把千字文的版權要回來安在自己的腦袋上。
這買賣怎麼想怎麼合適。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劉儉已經不需要這份虛名了,他已經是天下有名的名士,一兩篇文章對他的影響幾乎為零,現在的他需要彆的東西。
人心換人心,他老從董卓這要東西,多少也得給董卓點回報不是
會完董卓,得到了許可,田豐來到了袁基的府邸拜見。
現在的袁基,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風華。
這三公之位,他坐了還不到一年,就被董卓擼下來了,說實話,袁基的心中很是不甘。
但現在情況已經逐漸脫離了他的掌控,董卓用武力控製了朝廷,同時嚴密控製了他們這些朝臣公卿行蹤,以袁基的身份,若是想偷偷的潛出雒陽,無異於難於登天。
整個雒陽城中,被董卓盯的最死的四個人,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太後,一個是袁隗,還有一個就是他袁基。
不過,好在他的獨子已經被沮授送出了雒陽,終歸還是了去了袁基的一個心願。
在看到了田豐的時候,袁基立刻就向他詢問自家孩兒的情況。
田豐尊敬的對袁基施禮,道“稟君侯,寵公子如今已被寄養在劉冀州府中,由夫人親自教養,猶如親子一般對待,劉冀州這一次讓豐出使雒陽,一項重任便是將此事告知於君侯也。”
袁基聽到這的時候,眼眸之中,不知不覺間浮起了一層淚霧。
不過他很快的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急忙伸手去輕輕擦拭,而田豐則是很知趣的扭頭,看向一旁,恍若不見。
隨後,方才見袁基轉過頭,看向田豐,歎道“煩勞告知德然,顧念昔日摯友之誼,好好看照吾兒才是。”
田豐言道“君侯放心,君侯之所言,我必帶到。”
“劉冀州托我詢問君侯,還有何事需要代辦,他在河北,定義不容辭。”
袁基搖了搖頭,道“吾兒既已托付於德然,吾再無憂矣。”
隨後,卻見袁基端起桌案上的水卮,飲了一口,隨後道“隻是我久在雒陽,受人監視,已不知外麵是何樣光景,還請元皓先生與我細細說說,如今天下之局,如何”
田豐一邊捋著自己的須子,一邊緩緩地向袁基闡述如今天下的格局。
從劉儉,說到劉虞,又從劉虞說到陶謙,隨後又說了些許雒陽城中人在外郡中的傳言,最後方才將話題帶到了南方的荊州。
“今令弟袁紹,聚眾於南陽淮汝,其人寬仁容眾,為天下所附,臨危吐決,智勇邁於人,實乃一時之傑”
田豐這話實乃是在誇讚袁紹,但不知為何,此刻的袁基聽了這話,心中卻如同刀割針刺一般的難受。
一想到自己身為袁家之主,如今反倒是被董卓困於雒陽,而本初坐鎮荊州,獨霸一方,更兼得到了袁氏本家汝潁之地的人員支援,威風一時無二袁基這心,仿佛就在滴血一般。
“不想本初竟這般出息,守護一方之民,我心甚安。”袁基乾巴巴的讚道。
田豐暗自打量了袁基幾眼,見他說這話的時候,雖是誇讚,但笑容僵硬,語氣平淡,顯然是違心之言,於是心中有數了。
他對袁基拱手道“前番,袁使君曾派人從荊州,往河北送一秘信與盧公,個中機密不可為外人道,不知君侯可想聽嗎”
此刻,兩人共處一廳,旁邊無人,袁基自然是想聽的。
他有點弄不明白,袁紹這個時候不好好鞏固荊州和汝潁之地,派人往冀州給盧植送信作甚
“願聞其詳”
田豐左右四下看了看,然後深吸口氣,道“個中內容,我也隻是聽盧公轉述,多少或有出入之處,還望君侯勿怪。”
“無妨,先生請講。”
田豐清了清喉嚨,隨即慢條斯理的背誦道“今賊臣作亂,朝廷蒙難,而無所將禦,觀卓言行,輕上無禮,章、遂跋扈經年,卓受任無功,輕慢國事,反軒昂自高,蕩覆王室,逆天無道,吾曆世受寵,誌竭力命,興複漢室,然齊桓非夷吾不能成霸,勾踐非範蠡無以存國,今欲與盧公勠力同心,共安社稷,討伐董賊,若不夷其三族,縣視四海,則吾死不瞑目”
田豐說到這兒的時候,袁基已是渾身冷汗淋漓。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袁紹寫給盧植這封信的用意是為何。
這擺明了是要直接與董卓正麵作對。
其實以袁家和董卓的立場而言,真要是撕破臉也就撕破臉了,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問題是,你若真要與董卓撕破臉,在戰場上正麵決勝負,你是不是先考慮一下你的叔父和伱的親兄長目前所處一個什麼樣的境地。
你與董卓在戰場上正麵交鋒,你倒是爽了,倒是出了氣了,倒是顯得英雄了。
問題是,回頭在雒陽城中,誰遭罪呀
你這樣是會害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袁基一開始隻是憤怒,但是隨著他逐漸冷靜下來之後,他的心中開始泛起了陣陣涼意。
自己能想到的事情,袁紹怎麼可能想不到
畢竟事關他這個袁家家主和上代家公,袁紹但凡是上點心,細細琢磨琢磨,就斷然不會輕易下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