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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長安與荊州的兩路使者前來,領頭的還都是會讓劉儉為難的人物。
於是,劉玄德主動請纓,讓劉儉在鄴城裝病,他自己則是前往鄴城以南的蕩陰義舍去迎接使者。
如今的冀州,各項產業蓬勃發展,又不再受到黑山軍的騷擾,各種產業的流動增加了大批量的民生營計,這也使冀州的民生達到了一個可喜的高度。
至少與中原以及南方相比,河北現在沒有什麼過多的戰事,民生搞的比較到位,豪右鄉紳與民眾的利益,得到了一定的平衡,所以天補均平的口號在冀州這邊不怎麼好使。
但是從黃河以南,那裡的州郡情況與河北相比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以袁氏為依靠的高階層群體堅決不肯讓利,而袁氏的發展也依靠著這些群體,故而兩方互相縱容。
兩方互相縱容的結果,那就是所有的壓力都會轉加到最底層的黎庶身上。
在亂世中,這樣的舉動自然會造成各地不斷的反叛,混亂也就不足為奇了。
動亂一起,很多人就開始進行遷移,特彆是中原與關中地區,還有豫州,徐州等地的人口。
他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方麵是南渡,遠離大漢原有的經濟中心,去荊,益,揚。
曆史上東漢末期就是這種情況。
另一個就是北上。
曆史上,由於黑山軍的不斷騷擾,戰事不斷,河北也成了一個人口大量輸出外流的地方。
但是在劉儉的治理與溝通一下,冀州顯然已經不是黑山軍能夠啃得動的骨頭了。
因而很多人開始北上,河北的人口出現順差。
這些北上的人也包括一些經學名士和能工巧匠,以及在各個技術領域都傑出的人物。
為了能使這些人物在河北不被埋沒,故劉儉在冀州以及青州各縣以及交通要道上都設立了義舍。
“置義米肉,懸於義舍,行路者量腹取足。”
如此行事,使得劉儉的聲名更加廣布。
特彆是底層有技術,有本事的人傑,都紛紛通過驛舍前來冀州相投。
進入了冀州境後,身為荊州使者的宋忠,一路上都在觀察河北的民生情況。
如今正處於戰亂時節,各地紛爭不斷,但冀州境內卻顯得一片祥和。
黃河以南的這一路上,多少田地荒蕪,多少白骨露於野,多少底層黎庶在路旁剝啃樹皮,咀嚼樹葉。
甚至於路過中原最饑荒的地方,一整片樹林中的樹葉竟皆被食儘。
路途中,宋忠曾經詢問了幾名流民,可知如今的年號。
竟無一人能夠答出。
可歎大漢天下,400年的巍巍王朝,如今竟破亂到連底黎庶皆都不曉得國家年號的地步。
但是一過渡口,渡過了黃河之後,一岸之隔,一切仿佛都不一樣。
他們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一路上,看到河北那些在田間耕種的百姓,雖不能說他們過得有多麼的富裕,但通過他們的麵色以及他們的表情狀態可以看出,他們過的相對穩定。
他們吃的未必有多好,但是經過了一番詢問之後,宋忠知曉了,這些普通百姓隻要每年仔細的計劃一下,不挨餓還是可以做到的。
在這個年頭,“不挨餓”三個字,對於最普通的自耕農來說,就是天賜的福氣了。
而路過一些縣城的時候,住宿於驛站或是義舍之內,個中的裝潢之新奇,也是讓宋忠一行人頗為驚歎的。
這一日,荊州使者團來了蕩陰義舍,隻見這座新建的義舍樓宇頗高,磚瓦考究,院落綠植擺放錯落有致,門庭漆麵鮮亮,既顯雅致,又不奢華,讓人走進去之後就有一種如沐春風的舒適之感。
宋忠命人向義舍的主事送上了名刺,義舍的主事看到了這份名刺之後,知曉了對方的身份,立刻便按最高檔的規格招待安排他們。
房間收拾好了之後,荊州使者團的人,隨即來到了一輛看似普通的輜車前,請車上的人下來。
隨後,便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這女子的外貌風韻,裝扮頗豔。
她穿著一件水綠色的長裙,頭戴鬥笠,鬥笠側旁掛紗。
雖那長裙寬大,但那女人在行走之間,依舊可以展現出其傲然的身姿,可謂珠圓玉潤,頗有豐盈之感。
正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大白話說,這女人渾身上下有一種連綿震顫彈軟的肉感,且一臉俏臉頗為妖韻。
是一個能夠觸動男人心底最原始欲望的女人。
這女子乃是襄陽大家出身,雖外表豔麗,但舉手投足之間,甚知禮數。
那女人隨著宋忠等人進入了義舍,左顧右盼,一雙妖嬈嫵媚的眼睛中,似多揣摩。
“侄女在想什麼”宋忠突然開口詢問道。
身為南陽名士,宋忠自然是與蔡諷相熟的,二人分屬同輩,故而稱呼蔡諷的女兒為侄兒。
那女人緩緩開口,聲音柔媚。
“仲子公,一路行來,諸州皆滿目瘡痍,唯有進入河北之後,才顯有民生安泰狀,而且這民生安泰之狀,相比於咱們荊州,似猶有勝之。”
宋忠捋著須子,歎道“正是如此啊,按道理來說,河北之地,理應是大漢如今反叛最凶,黎庶喧鬨最甚之地,可如今觀之,冀州之地,不但安泰,且民心安定,猶如盛世之前兆了不起啊。”
蔡覓笑道“公說誰了不起啊”
“自然是那河北之主,劉儉劉德然也。”
蔡覓掩嘴笑道“仲子公知道侄女這次來呢,是所為何事,故人如此說來給侄女聽,是也不是”
宋忠聞言,哈哈一笑“老夫乃是何等樣人雖然這次帶著袁本初交代給老夫的任務來此,但老夫也絕非善誇旁人之輩,若非劉德然的所作所為,真心讓老夫佩服,老夫也絕對不會說這話的。”
蔡覓道“我也隻是與仲子公戲言兩句,公莫要多心才是。”
就在這兩人對話之際,突見一人出現在宋忠的麵前。
“哈哈,見過宋公劉某久聞宋公大名,如雷貫耳,今日終得償所願,以見君顏,幸甚、幸甚”
宋忠和蔡覓皆是循聲轉過頭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材壯碩,樣貌威武,一身錦綢貴服,雙臂甚長,耳朵大可招風的男子。
他的身後跟著幾名隨從,雖然都是便衣,但也依稀之間可以看出這些漢子各個煞氣淩然,氣勢渾厚。
這個自稱劉某的人隻是站在蔡氏和宋忠的麵前,就讓人感覺到他絕非常人,非天下頂尖之人而不能有這般的雍容氣度。
宋忠和蔡氏彼此驚訝地對望了一眼,便都在的心中認定了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