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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冀等六個孩子,按照蔣極的指引上了車,前往陳留王的行宮代師致歉。
路上,劉冀對於這五個小夥伴火急火燎的行為,有些不滿意。
“唉你們答應的也太快了些,陳留王雖無實政之權,但畢竟是個諸侯王啊,咱們六個孩童,代表師尊去見,是不是過於失禮也”
劉括一拍劉冀的肩膀,笑嗬嗬地道“你啊,平日裡就是這樣未免太正經,太小心了些你說伱哪裡像是七歲的你像是我家宅邸看院的七十歲老翁”
劉括說完,張苞,田融,審執三個孩子皆是咧著嘴哈哈大笑。
劉冀也不生氣,他隻是認真地道“唉,不是我小心,平日裡你們胡鬨,哪件事我也都是隨著你們去了,但是今日之事畢竟不同,對方是陳留王,而我等不過是幾個孩子”
“孩子如何他陳留王不也是孩子”審執用力的拍了拍胸脯,道“彆怕我比你大三歲,真有事我上”
劉冀輕歎口氣,苦笑著搖頭道“這不是誰上的事情,這是”
“好了。”
關平起身坐到了劉冀的身邊,安慰他道“劉冀,我知道,你是咱們這裡膽子最小的,一會去了,你就站在我們的後邊就是了,其實我們幾個也不是非要去那行宮不可,隻是早就聽說過鄴城有這麼一位王,卻從未見過他的樣子,我們這不也是好奇麼”
田融笑嗬嗬地道“就是有關平在,你怕什麼聽說他已經跟家中人學射箭了再說了,老師都不覺得讓我們去失禮,你自己在這琢磨個甚來”
劉冀環顧了一圈這些孩子,最後將眼睛一閉,往後一靠。
“行啊,由著你們高興吧”
很快,車輦就到達了漳水附近的陳留王行宮,審執年紀最大,遂將老師蔣極的名刺交給了行宮前的守衛,然後等待陳留王召見。
不多時,卻見幾個人快步朝著門口走來,那一乾人皆是麵白無須,他們當中簇擁著一人,那人身材修長,穿著白色儒衣,滿臉皺紋,下顎上無一根胡須。
這些人一個個冷著臉,神色不善。
少時,到了門口,為首的那名無須老者環顧四周,似是在尋找什麼,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這六個孩子的身上。
“就你們幾個”老者的聲音陰冷,聽著讓人感覺極不舒服。
適才在車上,還不斷調笑劉冀的張苞,田融,劉括三人,在見到了這名老者之後,心中都不由有些膽怯。
卻也難怪,這種說話陰陽怪氣,皮笑肉不笑的人,他們幾個小兒這輩子還從未見到過。
審執的年紀最大,他硬著頭皮對那老者道“我等奉恩師蔣公之命,特來拜見大王老師前番得大王相邀,理應來此論經,隻是諸事繁忙,耽誤了事,特命我等上門,給大王當麵說明。”
為首的老者陰陰說道“好一個長於春秋的蔣文頂,真是不將大王放在眼裡了”
“這大漢的諸侯王,宗室,看來真就是最好欺負早就成了當世名士賺取聲望的至寶”
“嗬嗬,這些經學名士,倒是不會欺淩百姓,就是不將諸侯王宗室放在眼裡,卻也難怪,蔑視諸侯王,一則不會被報複,二則一旦碰到哪個不懂事的諸侯王真做了些什麼齷齪事,這些名士反倒是聲望大增了。”
“陳留王誠心相邀,蔣公卻這般作態,是何道理有君子之禮乎”
那老者說完此言,場間頓時一片清冷。
張苞衝著那老者吼道“你是何人,豈敢出言汙蔑我老師”
“老夫劉錦。”
老者皮笑肉不笑的道“怎麼,少君年紀輕輕,仗著父親位高權重,就要治老夫的罪可以,可以,然隻怕令尊的清名,也要因此受汙了。”
張苞不過一小兒,豈能說得過劉錦,特彆是對方又拿玷汙其父張飛聲名這事來嚇唬他,張苞自然一下子便被嚇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田融低聲道“那,那你想拿我們怎麼樣你能治、治我們罪”
這話說的就有些儘顯小孩子氣了。
劉錦道“老奴哪有資格,怎敢治罪諸位少君何況,諸位少君一介孩童,何罪之有不過都是蔣極的罪過,他蔑視陳留王,拒絕大王之請,讓幾位少君前來替他背罪,依我看大王你們就不用見了,見了也是徒增大王氣惱。”
麵對劉瑾咄咄逼人的態度,劉括,張苞,關平,田融都沒了言語,就算是最年長的審執,也不想在這繼續麵對這個陰陽怪氣的怪人了。
“要不,咱們咱們走吧反正該給老師傳達的話,也已經傳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劉冀從這幾個人身後站出來。
他一臉平靜,很是鄭重的向著劉錦施了一禮,
“劉公錯怪了家師,家師本欲應大王之邀,隻是苦於有急事耽擱,不能來此與大王一會,心中焦急,故命我等前來致歉,我等雖年少,卻也是家師門徒,代師請罪,也並無失禮之處,還請劉公細查。”
這一番話,可算是據實而論,並無絲毫差錯,難得的是,七歲的劉冀說話時非常有禮貌,而且言語溫潤,有儒雅之姿,隱隱確實有著鄭慈行事時的影子。
“汝何人也”
“小童劉冀。”
“哎呀,原來將軍府少君前來這是要代大將軍訓斥我家大王否”
劉冀搖了搖頭,禮貌道“我以蔣師學生身份來此,自當不涉嚴君,若以將軍府少君身份而來,徒遭世人諷也。”
劉錦揚了揚眉毛,拱手說道“少君雖年幼,卻為漢宗室親,乃吾家大王兄弟者也吾家大王自成王後,循規安樂,待人賢惠,府內諸吏齊心,轄莊之內民夫相善,今番欲竟求聖言,特邀蔣公前來一會,禮儀備足,往來三遭,依舊未得蔣君至,空有推諉,少君年幼無知,卻不知汝師行欺詐事,即使少君尊貴,吾亦不得不言也”
“你、你無禮”田融怒氣衝衝的大叫道。
偏偏,劉錦這幾句話說的冠冕堂皇,隻怕外人聽到,也會為其人格與不畏權貴的品德折服,挑不出他半點毛病。
今日這事,關鍵還是在蔣極處事不當上。
劉錦笑嗬嗬地看向田融,問道“老夫何處無禮了”
“你這閹賊,不過一禍國殃民的無根之徒安敢辱我師也”
其時,劉錦並沒有說明自己出身宦官,隻是他麵白無須,說話又陰陽怪氣的,讓幾個孩子聽起來很是害怕,渾身上下不舒服。
似田融和審執這樣出身的孩子,平日裡在家中也沒少聽家裡說起宦官的事情,腦海中皆被家中長輩灌輸了“宦官誤國”“宦官乾政”“宦官是這個天下最大的禍患”等等訊息洗了腦。
當然,也不乏對宦官外在特點的形容。
故而,田融一時氣急,就罵了劉錦。
問題是,劉錦昔日在雒陽,久經風浪,罵他難聽的人多了,區區一個孩子的粗鄙之語,在他這還不夠看。
便聽劉錦慢悠悠的說道“昔日,幸見田元皓,其人為人高尚,德行服人,卻不想其子嗣竟如此無禮哦,對了對了,田豐嫡出,早已成年,你是小婢所養之子吧真是甚類其母耶”
這話簡直就是指著田融的鼻子罵,說你跟你母親一樣是不知禮數,都是下賤的人
田融頓時氣的跳了起來,他想要衝過去打劉錦,怎奈對方身邊圍著一大群人,他小小年紀,終究膽怯,因此隻能是紅著臉,眼中含淚,死死地盯著劉錦。
就在這個時候,劉冀不卑不亢的走到了劉錦的麵前,雙手環抱,再次向著劉錦施了一禮。
關平,劉括等人早就是氣的臉色發紅,但麵對一群大人,卻偏偏不敢言語。
如今見劉冀又向劉錦施禮,關平氣的直跺腳“劉冀此人如此無禮你還向他施禮作甚”
張苞亦是道“你這小子真沒骨頭,再這樣,我以後就不與你為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