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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之內。
經過了整整一夜又加半日的廝殺,宛城以及宛城周圍的戰事,方才宣告結束,但也僅僅隻是宛城周圍的戰事結束了而已。
袁紹的軍隊雖然敗了,但不可能一朝潰滅。
他的軍士們四散而走,脫離了宛城,向著四麵八方撤走。
在宛城駐紮之後,朝廷的軍隊一麵進行對當地百姓和鄉紳的安撫工作,一麵又派出人馬,開始對附近的殘兵敗將進行追擊和掃蕩。
對於南陽郡這樣一個大郡重鎮而言,將城池打下的時間隻是少部分時間,但是隨後,對城池內以及城池附近的民眾進行安撫工作,才是重中之重,而且也是最耗費時間,最耗費精力的。
當然,也是最耗費糧食和金錢的。
劉儉身披精甲,在趙雲和夏侯蘭等重將的護持下,走在宛城街道之中。
拿下了宛城之後,除了安撫民眾以及追殺袁軍的敗軍,劉儉所下達的最重要的軍令,就是將城中的屍體迅速清理,並施行火化。
這是這些年來,劉儉戰後一貫的行事風格。
當年他當著袁紹的麵擠兌曹操,劉儉也曾看到過幾次。
但是,劉儉卻沒有閒心去體諒這些人的心情。
我等奮勇拚殺一夜,拿下了宛城,將士們損傷甚多
無傷大雅。
畢竟這個人確實是立了功勞,雖然他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就是了。
劉儉和許攸確實是有十多年的時間沒見了,當年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劉儉和劉備親自拜訪許攸,設計讓許攸將袁紹引往荊州。
畢竟,當年他和許攸在雒陽的時候,也曾多有相見,這個人一向是沒什麼眼力見的。
在許攸看來,他作為收服南陽郡的最大功臣,對於劉儉日後一統天下,絕對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何行事是對這個國家最好的,劉儉心中有數。
但是河北這些戰將這些年跟在劉儉的身邊,涵養還是足夠的,許攸就算是做出了這麼過分的事情,他們依舊都悶著頭,沒吭聲。
而這一路上,許攸很顯然是一幅得意洋洋之色。
為的就是最大限度的控製瘟疫的發生。
這老小子,未免太過分了
故而,劉儉強製性的命人將戰場上的屍體全部火化,在一定程度而言,有些使當地人有所不滿,特彆是南陽郡當地的鄉紳,覺得劉儉有些不近人情。
可是物是人非,當年都屬於袁家附庸的兩個人,如今一個投降,一個卻是權傾朝野的丞相。
當然,屍體火化在漢朝也並非沒有,不過大部分的人還是施行土葬,特彆是東漢年間,民間婚葬嫁娶奢靡成風,奢華的土葬可以說是每一個漢人心中最為向往的歸宿和結局。
一眾河北戰將跟在劉儉的身後,看著許攸那副自鳴得意的小人行徑,臉上多多少少的都露出了不滿。
在戰爭年代,戰場死的人,其實遠遠比不過因為瘟疫而造成的死亡人數。
“丞相”
他說話時口若懸河,狀態極為興奮。
若是你許攸自己一個人邀功也就算了,你族中之人還有你手下人不過奉命行事,伱居然還替他們邀功
你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了
就算是在戰爭結束之後,大部分的百姓還是希望能夠使自己的家人在戰爭中能夠得以入土。
隨著一聲叫喊,劉儉轉過了頭,看到的正是許攸急匆匆的向他走了過來。
當年,在劉儉麵前直著背脊,自視甚高的許攸,如今卻也隻能向他卑躬屈膝,彎下背脊,認劉儉為主了。
隨後,許攸就作為向導,指引著劉儉在城池中巡視,並告知劉儉關於宛城中主要的設施都建設在哪裡。
“子遠,多年不見,一向安好”
我們這些人還沒有向丞相邀功,你如何就這般
這也難怪現在的許攸覺得他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他覺得若是沒有自己,劉儉想要攻克宛城絕對不是這麼輕鬆的,更彆說收服南陽郡了。
隨後,許攸家中在這次奪城之戰中,立下功勞的人也到了,許攸隨之將他們引薦給了劉儉,並挨個介紹,詳陳他們的功績。
劉儉自覺心胸還是比較寬廣的,許攸要嘚瑟,那就讓他嘚瑟一下。
對於許攸這種表現,劉儉倒是無所謂。
所以,他現在就算是自鳴得意一下,也絕不是什麼過份的事情。
對於一個上位者而言,他沒有必要去照顧每一個人的心情。
他就是這麼一個沒有眼色的人,你能讓他怎樣改是改不好的。
不過他們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且看劉儉身邊那些戰將的時候,許攸的臉上也是透漏著得意,彆看他是剛剛投誠到劉儉麾下的,但是做事可一點都不低調。
“子遠,你的家族,從今往後依舊是南陽大族,你族人中的晚輩,今後和我北方的諸族一樣,可以憑借科舉入仕,而你本人,今後當入相府,作為我的左膀右臂,隨軍聽用。”
許攸聽了劉儉的話,頓時一喜,接著便見他衝著劉儉長長作揖“多謝劉丞相”
“托丞相之福,目下尚好,尚好。”
“許攸拜見丞相”
看著許攸口若懸河的給自家人吹噓,以文醜等為首的幾名河北戰將不由勃然大怒。
劉儉顯然也感覺到了諸將的壓抑氣氛,隨之一揮手,對許攸道“子遠家中諸人,頗多功勞,吾已儘知,回頭可擬一奏疏,我代呈天子,為之封賞”
許攸聽出了劉儉的言下之意,便不再過多介紹。
他讓自己族中之人先行退下,隨之繼續作為向導為劉儉引路。
來到了袁紹的牧署之前,許攸躬請劉儉入府。
劉儉入了牧署之後,來回看著府邸內的裝潢與陳設,一邊走一邊歎道“袁紹行事,果然奢靡,不過是一辦公之所,竟然建造的如此奢華,卻是不知耗費了多少心思,又耗費了多少人力。”
劉儉身後的顏良說道“丞相在河北崇尚節儉,而袁紹行事如此奢靡,與當今朝局所倡導極為不符,此等奢華之地,理應一把火焚燒殆儘,以正風氣,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劉儉微笑著沒說話。
他隻是看向賈詡,問道“文和以為如何”
賈詡捋著須子,道“一時不曾想的透。”
劉儉隨即詢問諸將“顏子善勸我將此奢華的牧署付之一炬,諸公之見若何”
趙雲當即站了出來“末將以為不可。”
“為何”
“袁紹牧署,雖然奢華,然皆聚集民力所建,若因奢華而焚毀,乃傷毀民力之舉,隻需引以為戒即可”
劉儉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道“今南陽已下,當何以治民”
“霍去病以匈奴未滅,無用家為,今國賊非但匈奴,未可求安也,須天下都定,各反桑梓,歸耕本土,乃其宜耳,南陽人民,初罹兵革,田宅皆可歸還,令安居複業,然後可役調,得其歡心。”
劉儉聽趙雲這麼說,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