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道君出手鎮壓魔物!”
有巫懷等人領頭,其餘修士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紛紛躬身懇求時瑤出手。
未已道君若肯出手除煞,必定能還靈洲修士一片安寧。
隻是時瑤依舊閉目吸納靈雨,許久都沒有回應。
在場眾人寂靜良久,又麵麵相覷,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從而觸怒了未已道君。
巫懷心裡卻是暗暗著急。
半日前,魔神一腳踏進了天心派,隨手便將天心派毀去了大半,天心派的弟子也因此死傷無數。
後來魔神雖已大步離去,但追隨魔神而來的大批魔修與魔煞卻是會繼續殘殺天心派殘餘弟子。
無奈之下,巫懷隻能帶著僅剩的弟子匆匆奔赴玄機派尋求庇護。
魔神似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將浮碑島上的界碑給毀了之後,又接連闖入靈洲各個宗門之內四下搜尋;最終像是尋不到想要的東西,發了怒,一腳又一腳的踩滅了一個又一個宗門……
而大多殘存的修士就算暫且逃出了宗門,其後也都會被緊隨而來的魔眾追殺。
魔眾大殺四方,魔神的力量越來越強,各宗門修士全麵潰敗,隻能驚恐四散逃亡。
適時,玄機派紀先感應天機,似是受到了天道指引,拿到了五行神器——五行環。
紀先當即號召靈洲眾修“五行環乃無上神器,蒼生有救了!還請諸位道友速速趕來玄機派,共同開啟五行神器,重新鎮壓魔神……”
玄機派在靈洲修士心中頗有威望,紀先素來也負有盛名,因而他號召一出,絕望的眾人再次生出了新的希望。
既然逃到哪裡都會被不畏生死的魔煞追殺,那還不如避進強大的玄機派、與眾多誓死抵抗魔神的修士們一起布下五行天地大陣,將魔神重新封印!
四下逃亡的的修士已經接連趕往了玄機派,隻是想要啟動五行神器卻是需要獻祭五名五行單靈根的修士、且五名修士必須要達到化神期、甚至是以上修為才行。
這一下子可是難住了眾人。
單靈根的修士本就稀少,更何況還是分屬金、木、水、火、土的五名化神期或以上修為的修士。
但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修士。
可試問修行到了這等地步的修士,誰又甘願赴死呢?
可以重新鎮壓魔神的五行神器是有了,但開啟五行神器的辦法卻是讓才剛團聚起來的修士有了分歧,以至於五行天地大陣遲遲未能啟動。
但要命的是,如今要獻祭的人選都還未定下,魔神卻是快要逼近玄機派了。
五行天地大陣開啟不了,誰也抵擋不了魔神,好不容易凝聚在玄機派的修士必死無疑!
除非時瑤肯出手!
這時靈雨驟停,天上劫雲消散,時瑤終於睜眼起身,垂眸看向巫懷,又掃過下方所有人。
“未已道君!”巫懷聲嘶力竭,“求您大發慈悲,救救蒼生吧!”
時瑤不語,遙望四方,一切瞬間納入眼簾。
魔煞已隨著魔煞之氣遍布整個靈洲,四下昏沉中又有點點亮光如同星火般在靈洲各處閃現——那些星火,是正在竭力抵抗魔煞的修士們的術法靈光,稀稀疏疏的錯落乍現,光芒暗淡得可憐,並不能驅散滿靈洲的黑暗。
凡間,本該在田間勞作的農夫拽緊了手中的農具,不顧一切地朝著家中奔去,想要保護自己的妻兒老小。
街頭賣藝的雜耍藝人,望著突然湧現的魔煞,嚇得手中的道具掉落,呆立當場,隨後被洶湧的人群裹挾著倉皇奔逃。
一位母親顯然已被魔煞之氣入體,神色癲狂又徒長莫名的力氣,竟開始啃咬自家人;其夫郎艱難抵擋在前,孩子縮在他的身後啜泣,哭聲在混亂中渺小又無助。
一位老人跌坐在倒塌的桌椅前,目光呆滯,喃喃自語“造孽啊!造孽啊……她變成了邪祟!邪祟……”
大多城鎮已變成了廢墟,曾經熙熙攘攘的繁華城池都已布滿殘垣斷壁,血跡殘骸,一片死寂中不時有慘叫聲傳出。
如螻蟻般弱小的凡人們眼中早已充滿了絕望和恐懼,但還在壓抑著害怕與傷痛拚命的奔逃。
一位瘦弱的男子抖著身子將妻兒擋在了身後,張著腥臭大嘴的魔煞一口將他咬成了碎渣;婦人驚恐的哀嚎一聲,哆哆嗦嗦的抱緊了年幼的孩子,顫顫巍巍的向後跑不了幾步便摔倒在地,驚恐的看著魔煞吞吃了自己的丈夫之後,再次張著腥臭的大嘴咬向自己和孩子。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