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那遠處追的伏羲狼狽逃竄連還手都不能的殘暴身影,就這到反天罡的冥場麵,你說欺淩老弱的話還有人信,但為老不尊,欺淩弱小除了開頭絮叨了兩句就被人幾乎打碎了全身骨骼的舜帝之外,直到現在都沒看到第二個有這能耐的!
而至於擦pg熊孩子說的應該是追在伏羲身後的那一頭,而不是躺在某個山頭,氣若遊絲,麵色蒼白的舜帝吧?
當然,西王母這麼罵肯定有她的道理。
畢竟真排資論輩的話人家是跟應龍一個歲數的蠻荒老人了,是在人族誕生以前,蠻荒開辟不久便降生的遠古大能,說句不客氣的連燧人氏都得執晚輩之禮,罵你舜帝幾句熊孩子那可太理所當然了!
更何況西王母本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司掌天之五厲的女神,隻在這兒陰陽怪氣兩句已經是看在人族諸王的麵子,跟舜帝滿身傷殘的狀態了。
否則的話,以她的脾氣根本不是說兩句就能揭過的,今日不死傷幾個根本就平息不了事端!
但也就在女媧的提議被否,西王母盯著舜帝的這會兒,一直劃水連軒轅劍都沒拎出來見見世麵的黃帝摸著下巴,道“既然難在相柳,那我們如何不問問過來人?”
“共工身犯大罪,不能輕饒,但製服相柳的又不止是他一人!”
“我看禹那孩子很有經驗,不若老活兒新整,讓他再去試試,也免了大家為難?”
話一說出,在場的人王,古神紛紛將目光轉向了黃帝。
好家夥,要說點子王還得是你有熊氏,在心狠手黑這方麵連伏羲都得給你讓步。
大禹?
上一次大禹斬了相柳鑄眾帝之台,直接神隱了幾千年,蠻荒諸神不得見,而塗山嬌妻更是獨守空房,那狐狸尾巴都快長毛了,現在還來?
當然,相柳除了精神傷害確實有點高之外,單論神隱來說,對大禹未嘗也不是好事一件!
既躲了家中癡纏的嬌妻,自由在外,又能讓大禹時代被九鼎跟禹王鎮壓的喘不過氣來的諸神鬆懈一下緊繃的神經,屬實是痛苦塗山狐,幸福全蠻荒!
一念至此,事不關己的大家紛紛四下瞧看起來。
但東山經的天地都被他們窮搜了幾遍也沒見到那熟悉的黑瘦身影,甚至於之前行雲布雨更改天地的應龍如今也沒了蹤跡。
正當諸位心急火燎的四下尋找大禹這個背鍋王的時候。
遠在西山經的無底深淵之下,乾涸的血海海床上,一人一龍正頂著滿臉的鮮血,大氣也不敢喘的拚湊著麵前破碎的骷髏。
當已經撚成蘭花指的龍爪掐著一枚比飯桌大不了多少的頭骨小心翼翼的安放在頭頂的缺損處並用腳下的血泥糊住了裂口之後,應龍這才在心底小心翼翼的喘了一口。
另一側,端詳著這幾乎被血泥糊起來,不是熟人根本看不出來源的巨大頭顱,大禹咧嘴一笑的同時整個人更是瞬間鬆弛了下來。
鬼知道,他倆為了拚起這碎了一地的零件究竟耗費了多大的心神!
骨頭還好。
哪怕這玩意兒再怎麼脆弱的離譜,它都好歹是固體,是岩石一般的硬物,哪怕碎裂成渣也好歹有個完整的形狀。
但頭顱裡邊的零件擺弄起來可就費工夫了,口條,眼球什麼的都還好,雖然濕滑但小心點兒也無甚意外,真正困難的是他們倆把碎成一灘的腦花一點點,一段段的拚湊成曾經完整的模樣,甚至於新拚的腦花跟原版的不僅僅是外形,功能區,血管,神經等等細微處都是分毫不差!
倆糙漢子在法天象地狀態下,用平日暴打諸神的雙手跟鎮壓四海的龍爪來完成這細致活兒,那難度已經到了晚上睡覺都要做噩夢的程度!
更彆說在這之後還得在完整的腦花裡灌入之前的腦漿。
相比之下,最後的封頂已經算是最簡單的活兒了!
當然,這麼糟糕的爛攤子他們也完全可以扔下不管。
但結果就是上麵的亂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徹底結束!
以伏羲的靈動,雖可以次次避開虎魄以至於張珂得不到太多的加持,但相應的所有的溢出傷害幾乎全被蠻荒天地承擔。
哪怕蠻荒的底蘊再怎麼堅不可破也終有破碎的那天!
舜帝雖是個缺心眼的,但蠻荒無辜,舜帝時代的人族,乃至萬千生靈不至於一同覆滅在這場無妄之災下。
所以,在查找不到張珂的真靈,在看到這人王顱骨被隨意抓碎之後,大禹跟應龍便已經得到了答案。
扔在深淵裡的五陽魁首是假。
在外肆虐的帝尤沒瘋,他甚至清醒的嚇人!
帝尤完全就是借一個由頭來達成自己的謀算,當然宣泄天命是一個重要的理由,但是不是根源卻不得而知。
如此,在明知道後者清醒的情況下,這顆易碎的頭顱就成了結束這場混亂的台階!
所以,不論如何都得有人拚起這顆碎裂的頭顱,而倘若不是他倆,換做彆人萬一再起一點兒歪心思,那蠻荒八界可能就要永遠的少一位數了。
彆懷疑,以帝尤闖大禍的能耐,他是絕對有把握鬨出如此結局的,甚至於結果可能還遠不止應龍他們預測的這樣。
如此,他倆必須,也一定得當這個泥瓦匠。
索性整個過程一人一龍沒弄壞什麼零件,絲滑的拚起了這個碎成渣渣的腦袋。
而以他們在坑底時不時還能聽到伏羲那略顯萎靡的謾罵跟嘔吐足可以判斷出從開始到結束他們並未耗費了太多的時間,但如果可以的話,這種活兒對他倆來說再沒有下次!!!
“我是怕了,禹,以咱倆的交情你幫我一把將這腦袋送到上麵去!”
看著麵前糊滿了血泥跟個泥塑一樣的頭顱,應龍細聲細氣的道“算我欠你一次,之後無論你有何事,是否合理我都會全力幫你一次!”
以應龍跟大禹的交情,祂其實完全不必要說這些生分的話。
但之前拚腦殼的過程祂是真怕了,祂如此大禹也不會好到哪兒去,祂是真擔心自己說出來後被同樣拚圖遊戲折磨的大禹會毫不猶豫的開口拒絕,才會搶先說出這番話來。
畢竟,兄弟之間再好的交情也在之前拚腦殼的過程中被耗的一乾二淨,真想要重回親密無間的兄弟情義,顯然得通過一段不短的時間來重新續費。
但現實是應龍等不起,外界紛亂的蠻荒也等不起。
如此便隻能如此!
但話說回來,這個承諾隻是個台階,畢竟以他倆的關係倘若對方真有要事,另一方必定拚命來援!
“嗬!”
看著一臉諂媚的應龍,大禹冷笑一聲,其實前者不說話他也不敢再把這莫名脆弱的腦袋交給這莽撞龍,但白票的承諾不要白不要。
下一瞬,磅礴的法力化作輕柔的雲霧,一點點的滲透到頭顱之下自那斷裂的脖頸處將頭顱輕輕的托起,直至雲霧膨脹到一個極限將頭顱完全包裹之後。
刹那間,三聲音爆忽的在深淵中炸響。
下一瞬,消失了許久的大禹跟應龍重回蠻荒大地。
而也是同一時間,再一次丟失了鎖定目標的無頭人孽忽的愣怔了一瞬,而後下一瞬,滅世的長刀幾是毫不猶豫的劈向了自己左側的方向。
而也是下一瞬間,伴隨著空間的漣漪,伏羲的身影恰好閃現在刀光前進的軌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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