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劉老太此前在銀行租了一個保管箱,裡麵存放著一枚家傳玉佩,她打算今天去取出來。
劉老太對陳鋒和趙梓璿十分信任,毫無保留地將此事和盤托出。
當然,這也是因為到了銀行之後,還需要趙梓璿幫忙辦理相關手續,一起取出東西,想要隱瞞也不太容易。
劉老太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本來這件事應該找我孫子幫忙的,可他……唉,實在是一言難儘。”
趙梓璿笑著調侃道:“您之前不是說您孫子特彆孝順嗎?”
劉老太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更多的卻是深深的悲哀,她苦笑著搖頭:“我也沒辦法,如今就他這麼一個親人了,我還能怎麼辦呢?他再不好,也是我的親孫子,是我一手把他養大的。”
見狀,趙梓璿連忙出言安慰:“您老彆太往心裡去,您作為奶奶,對他已經仁至義儘了。往後就彆再多操心他的事,好好享受自己的晚年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劉老太無奈地歎息道:“我早就不想管他了,也實在是管不了。他都這麼大年紀了,我還能怎麼管?他還騙我說開了一家小賣部,還給我發了好多小賣部裡的照片。一開始我信以為真,心裡還挺高興。後來找人一打聽才知道,那家小賣部根本就不是他的,他隻是天天跑去那裡打牌搓麻將。唉,我也隻能裝作不知道,不去拆穿他。”
聽聞此事,趙梓璿也忍不住有些生氣:“他怎麼能這樣,也太不爭氣了!”
劉老太隻是默默搖頭,滿心無奈。
一旁的陳鋒也開口勸慰道:“劉奶奶,既然您孫子已經這樣了,您就放寬心吧。他也老大不小了,以後的路是好是壞,都得靠他自己走。您就隻管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安享晚年就行。”
劉老太點了點頭,說:“我也想開了,不然這次也不會麻煩你們。我們家兩套房子都被他敗光了,現在我每個月還得把大半的退休金給他。家裡唯一剩下的值錢東西,就是那件祖傳玉佩了。他昨天還一直逼問我,想把玉佩拿走。要是連這塊玉佩也被他敗掉,我可就對不起老茅家的列祖列宗了。這玉佩從明朝就傳下來了,到我這兒可不能斷了傳承。”
趙梓璿深有同感,認真地點頭道:“沒錯,這老物件可不能給他。要是給他,肯定馬上就被賣掉換錢,以他那性子,有了錢也很快就會揮霍一空。”
劉老太認同地說:“就是這個理,我就是擔心他拿去換錢,然後轉眼就把錢敗光了。可我也不放心一直把東西放在銀行裡。”
“那您把東西從銀行取出來,打算藏到哪兒呢?”
趙梓璿好奇地問道。
劉老太目光堅定地看向趙梓璿:“我想先把東西存在你那兒,你看行嗎?”
“啊?存我這兒?”趙梓璿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劉老太鄭重其事地點頭:“嗯,就先放你那兒,我信得過你。”
趙梓璿苦笑著說:“劉奶奶,您也太信任我了。不過依我看,還是繼續存在銀行最安全。隻要您不說,您孫子也沒辦法拿到。”
劉老太同樣苦笑著說:“我就怕自己哪天忍不住。我房間裡放著銀行合同和保險箱鑰匙,他要是仔細找肯定能找到。昨天他就借口幫我收拾房間,在家裡到處翻找,差點就被他發現租賃合同和鑰匙了。小趙,你就當幫我個忙,等東西取出來先放你那兒。”
趙梓璿麵露為難之色:“您就不怕我不小心弄丟了,或者起貪心,把東西掉包了?”
劉老太微笑著說:“我們雖然認識才一個多月,但我對你的人品可是百分百信任。再說,這玉佩其實也不是特彆值錢。幾年前存進銀行之前,我還專門拿到好幾家珠寶店鑒定過,最高的出價也就三十萬。你和你男朋友一看就是有錢人,這點錢你們肯定不放在眼裡。”
趙梓璿與陳鋒對視一眼,笑著說:“您這眼光還真準,我們倆確實不缺錢,尤其是他,可是億萬富翁呢。”
劉老太聞言,看了陳鋒一眼,倒也沒顯得特彆驚訝,隻是笑著點頭:“你看,我就說我沒看錯人。所以,東西取出來後你幫我保管,我絕對放心。小趙,就當我求你了,幫幫忙吧。”
趙梓璿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那這樣,等你從銀行取出來,我馬上再存進去。用我的名義在銀行租個保險箱,你覺得怎麼樣?”
劉老太思索片刻,點頭同意:“好,就這麼辦。租保險箱的費用我來出。”
趙梓璿也沒推辭,爽快地應下:“行。”
見趙梓璿答應幫忙,劉老太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三人吃完早餐,看了看時間,才七點半,距離銀行開門還有一個半小時左右。劉老太不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年紀大了,一時著急,竟忘了考慮銀行的上班時間。
於是,在劉老太的提議下,三人決定先回養老院,等待銀行開門。
很快,三人乘車回到養老院。一進院子,就看到一群人圍在花壇邊,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什麼。
有人瞧見他們,連忙對劉老太喊道:“劉大媽,你孫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睡在這兒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我們打你電話又打不通,都打算叫救護車了!”
劉老太聽聞,急忙快步上前查看。
果然,隻見自家孫子茅子偉橫躺在花壇上,睡得不省人事,鼾聲如雷,震得周圍人都不禁皺眉。
“阿偉,阿偉!”劉老太焦急地輕拍著茅子偉的臉,一連叫了好幾聲,卻始終不見他有任何反應。
陳鋒見狀,提議道:“要不弄點水潑他臉上,看看能不能把他叫醒?”
劉老太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讓人端來一盆水。她親自上前,先是小心翼翼地澆了一點水在茅子偉臉上,可他毫無反應;接著她加大水量,最後乾脆將整盆水直接潑了上去,茅子偉卻依舊沉睡不醒。
這時,陳鋒注意到茅子偉身旁放著幾個塑料袋,裡麵裝著還沒吃完的早餐,有豆漿、菜包、肉包和油條,種類豐富。
他走上前,拿起一袋插著吸管的豆漿,輕輕搖晃了幾下,發現裡麵所剩無幾。
陳鋒心中頓時有了猜測,隻是現場人多嘴雜,他不便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劉奶奶您彆太著急,您看他呼嚕打得這麼響,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要不先把他抬回您房間,讓他接著睡?要是您不放心,我們現在也能送他去醫院檢查檢查。”
劉老太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先把孫子抬回房間觀察。於是,身為現場唯一“壯勞力”的陳鋒,便充當起搬運工,背起沉睡如死豬般的茅子偉上了樓,將他穩穩地放在老太太房間的床鋪上。
等人都散去,房門關上後,陳鋒才對劉老太說道:“劉奶奶,我看十有八九是你孫子不小心吃了安眠藥,而且劑量還不小。”
趙梓璿和劉老太聽聞,滿臉驚愕地看向陳鋒,眼中滿是疑惑,一時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趙梓璿率先開口問道:“他為什麼要吃安眠藥?還跑到養老院,坐在花壇邊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