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黃泉嶺乃是連接陰陽兩界的通道,陰間的厲鬼時常出沒,而山中更是布滿了各種幻境,叫人防不勝防。於修士而言既是極大的挑戰,也是難得的曆練之地。”嚴立邊行邊對小豬說道。
小豬眨了眨眼睛“死後的鬼魂會比活著的時候更強嗎?小豬還不曾見過鬼魂長得什麼樣子,主人可有見過?”
嚴立輕笑一聲“區區鬼魂有何可怕,你主人我可比他們凶厲多了。從前可是人見人怕的存在,一身煞氣鬼見了都愁,想要將我弄死可不容易。”說著抬起握著長刀的右臂,其上血肉瞬間消失化作白骨骷髏。“隻是眼下我不過才真人境初期修為,要過這黃泉嶺絕非易事。”
“反正我們已經到此,不論前麵有多少阻礙都是對主人的考驗,或許還能受益良多。小豬沒什麼本事,但也會竭儘全力幫助主人。”
嚴立聞言摸了摸小豬圓溜溜的腦袋,此時他已經走到山路的儘頭,一條青石鋪就的巷子突兀的出現在眼前,左右兩邊皆是院落屋舍,幾株杏樹野花點綴其中。有幾戶人家升起炊煙,想來正在準備晚餐。看似尋常傍晚場景,卻因周遭太過寂靜而顯得詭異。既無人聲,也無歸鳥鳴家犬吠。回首一望,來路已經消失。
“這是哪裡?”小豬好奇道。
嚴立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場景也在回憶。
這時耳邊傳來一道婦人的聲音“立兒,幫忙擺放碗筷準備吃飯,你父親就要回來了。”
那久遠的不知在記憶中封存了多少年的聲音突然響起,叫嚴立心中一震。望向聲音來處,隻見自己正身處於一間不大卻很整潔的堂屋之中。一位穿著素雅的婦人端著飯菜走進屋裡,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一如記憶中的樣子。
“母親”
嚴母略帶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將手中托盤放在桌上,又小心翼翼的將兩盤熱菜與飯碗取出。
“立兒怎這般神情,莫非是練功累著了?”
嚴立表情複雜連忙搖了搖頭,記得從前母親在世時便是這般常喊自己擺放碗筷,而自己也總是聽話照做,待到父親回來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和樂融融的吃飯,通常這個時候父親會談及遇到的趣事或是見聞,於他而言是一日中最快樂的時光。那時自己幾歲來著?
“聖君手段果然高明,這幻境中的布置與尋常俗世彆無二致,便是這婦人也看不出有不對勁之處。”
小豬的聲音打斷了嚴立的思緒,明知此為幻陣所設或有什麼陷阱正在等著自己,但向來信奉以殺止殺的他卻在這一刻收斂起全部鋒芒,配合的將碗筷擺放整齊。
“大黃怎麼還在屋中,快將它趕出去捉鼠,不然餓了又要叫個不停討吃的,吵到左鄰右舍就不好了。”嚴母看著小豬說道。
小豬聞言瞪大眼睛,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一隻大黃貓,不知何時蹲在了桌邊。再看主人,外貌十二三歲,妥妥一位青蔥少年郎。
“主人,你變成小孩子了!”
嚴立看向自己帶著薄繭卻白淨細嫩的雙手,也是一怔。
“她似乎聽不見我在說話。”小豬道。
這時外間傳來男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娘子,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名身材高大、長相端正,做武官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隨手將腰間佩刀解下置於一旁。
“夫君今日回來的倒是早,飯菜剛剛做好,正好趁熱吃。”嚴母笑道,立刻將黃貓之事拋到了一邊。
嚴父淨手之後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上,看向嚴立問道“先生布置的功課可都做完了?”
嚴立看著正值中年的父親,神采奕奕,健壯爽朗,也與記憶中的一般無二。
“他呀,學堂回來後又是打拳又是舞刀的,哪裡有空做功課。”嚴母道,頗有告狀的意思。
嚴父聞言也不在意,喝了一口嚴母端上的茶水潤了潤喉才道“為父知曉相較於習文我兒更喜練武,隻是你需明白一個道理,讀書可以明事理,曉大義,開通智慧,拳腳功夫練得再好日後想要靠此討生活必然艱辛,要麼出賣性命在他人手下做事,過著有今朝無明日刀尖舔血的日子,要麼在江湖上闖蕩汲汲營營幾十年四海漂泊朝不保夕,即便闖出個名堂還要擔心被後來者居上,身心乏累皆不是好的去向。還不如此時將書讀好日後為朝廷做事,或者當個武將,不論見識還是生活都遠非尋常武夫可比。”
“若是在皇城腳下做個尋常的侍衛倒也不錯,至於參軍我卻不能應允,不求我兒富貴但求平安順遂。”嚴母忙道。
嚴父爽朗一笑“夫人莫急,我這也不過是給立兒分析利弊而已。我知立兒喜讀兵書,也愛看那些大將的傳奇故事,但你可知為何同樣的兵法有些人施展便是紙上談兵有人些卻能運用的恰到好處?”
當年自己是如何回答來著?是了,自己並不知曉其中緣故,於是請教父親。
“孩兒不知,還請父親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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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因為學識淵博又能審時度勢的緣故,那些古今聞名的大將可不是魯莽草包,皆是文武並重。我兒如今年華正好,不如以此為目標來學習為自己掙個前程。”
再聞從前話語嚴立心緒一陣波瀾,然而又很快平複下來。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明日起定會好好讀書。”
嚴父欣慰的點了點頭“我兒天資聰穎,無需為父多言一點就透。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