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花蔭下,金闕不係舟裡,客者如雲、鼓樂齊鳴。
皇後一向節儉,入宮十載,竟是頭一次聲勢浩大地辦壽宴。
實在稀奇。
更稀奇的是,據說這壽宴是淑妃極力向皇帝建議的,不僅如此,還拿出自己的月例全力支持。
可最稀奇的是,皇帝竟然允了。
但凡前朝後宮不是耳聾眼瞎的,誰人不知帝後關係流於表麵
炎天暑月,浮甘瓜於清泉,沉朱李於寒水。
冰涼可口的瓜果,消不退夏日裡的燥熱,更抑不住好事者竊竊低語的熱情。
尚未開宴,女眷貴婦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
有人掩在戶扇後,擠眉弄眼。
“彆說她倒是真有些手段的。”
“那是,自打她進宮,再不見其他人露麵,就連從前的幾位都沒了音兒,聽聞那栗、趙二人,不知怎的就得罪了她,被削了位份不說,還”
“我聽我堂姊講,可謂是一人後宮呢。”
“是嘛,這也難怪呢,誰叫人家自己爭氣,這才進宮多久啊,就有了,還真是人各有命啊。”
有人閒聽半晌,嘁了一聲“這算什麼,你們怕是還不知道吧,這有孕一事傳到北邊,周君竟還給她送賀禮呢。”
幾人對望一眼,響起抽氣聲。
“當真是了不得啊”
驚詫過後,又是晦澀。
“可她一個深宮婦人,如何與北邊攀上關係”
“這可不好說呢,你們可彆忘了,她先前那位是怎麼死的”
眼神交換,意味深長。
“說起這事兒實在叫人看不明白”
不知誰吃的一笑“哼,你若是能看明白,豈不是也可上朝堂了”
旁邊人羞紅臉“你,你這壞了透的,竟還打趣起我來,看我不撕了你這張嘴”
“倒不知你家卓世子喜歡這麼凶悍的呢”
“你還說”
“哎哎,你們先彆鬨啊,再說與我們聽聽啊。”
羞紅臉的人一抬頭,不期然撞見一個熟悉的背影,獨身憑欄而立,似乎在眺望什麼。
她驚喜喚了聲“丹青”
朱欄邊的人如夢初醒,回過頭望過來,眸中閃過意外“阿碧”
見是周太慰夫人,閒話的幾人紛紛行禮。
淮陰侯世子婦倒是不像旁人那般拘謹,玩笑道“你們還想聽什麼不妨跟她打聽,就說誰還能有她知道的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幾人麵麵相覷。
長姊是皇後,二姊是安定侯遺孀,周太慰又與安定侯為好友,據說她與那位私交匪淺
真相必然是真相,可也沒人敢問啊,再一想到方才那些閒話興許被她聽去,一陣後怕,都是訕訕笑著,岔開話題。
曹丹青視線從她們僵硬的臉上輕輕掃過,客套笑笑。
淮陰侯世子婦脫離人群,靠近了神色親昵“皇後娘娘的壽辰,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說著,疑惑朝兩邊看了看“我瞧你剛在看什麼,難不成是在這兒等人”
曹丹青搖頭笑笑“離開宴尚早,裡頭未免氣悶,這邊花楹花開得好,一時瞧得入了迷。”
淮陰侯世子婦將她拉到一邊,秀眉輕蹙“這是什麼話,你阿姊的好日子,如何不到跟前去氣悶那石舫怎會氣悶呢”
她一臉不信,又仔細上下打量起來“許久未見你,怎的清減了這麼多”
曹丹青勉強笑笑。
正欲開口解釋,有宮人上前。
“太尉夫人,淑妃娘娘有請。”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