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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神色不愉。
也是,被人當著麵自稱祖宗,心中還能愉快就見鬼了。
若非那個人手上的斧頭很凶殘,連一位仙帝都被砍的躺屍,讓他心有忌憚,此刻多半要爆發血戰。
與此同時,老人心頭莫名感到荒唐。
他經曆過不知道多少時代紀元,看到過不知道多少天驕人傑崛起,這些人中有的狂妄,有的凶殘,有點暴戾,有的仁德,有的慈悲,有的無情各種好的壞的人物都有,卻從見過如眼前這般人,那麼的不著調
彆的大高手,總歸是有些強者風範的,唯獨是眼前人,那叫一個不正經,那叫一個離經叛道
若是薑逸飛能知曉他心聲,多半要嘿然一笑這你不就見識到了
“道友且自重,勿要胡言亂語,失了顏麵。”滅世老人幽幽道。
“什麼自重、顏麵我這叫真性情”薑逸飛哈哈大笑,雖然有混沌籠罩,但聽他的笑聲也能讓人感應到他的活潑與歡快,在最頂尖的強者之林中可謂是異類,二哈誤入狼王殿。
“真性情,你懂嗎我自守本心,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一點本心純淨無瑕,若赤子臨世,又心懷蒼生,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薑逸飛唾沫橫飛,說著讓死人聽了都要動容的話。
滅世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自按捺心中的躁動不然他怕自己實在忍不住殺上去跟這年輕人動手。
真性情
呸頭一次見到將“賤”說的那麼文雅的
老人暗自啐了一句,精準定義魔祖。
那天地,那生靈,那往聖,那萬世若真攤上你這樣的人來拯救,立心立命,得造了多少世的孽
還不如亡了算了
恬不知恥,喪儘天良
滅世老人眼角跳動,決定不再跟眼前人拉扯,不然強大如他也頂不住三觀的被汙染,從此精神錯亂,懷疑人生。
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雖然他已經身在黑暗,按理說夠“黑”了,可仍不願意接受魔祖的“感染”,因為這讓他感到比黑暗還要黑暗,比不詳還要不詳
這是一種本能的感應,但滅世老人深信不疑。
當他心中有了計較後,很果斷的衣袖一張,像是打開了一片虛空大海,重疊了宇宙,玩弄了星河,鬥轉星移間,不死天皇便到了他的袖中。
再一晃身,滅世老人的身形在虛淡,似乎一步一紀元,踏在時光所構築的通道中,就此遠去。
“這麼不給麵子嗎豈有此理”
“目無尊長,該打”
可惜,有人不願他離去,魔祖平時無理都要攪三分,“禍害”時代,此刻更是興風作浪,執斧劃下,宇宙激烈動蕩,冥冥中恍惚有古老的神明輕語呢喃,從開天辟地之初的古老紀元回響至今。
“遂古”
這是魔祖沉澱了那一場大夢萬古收獲的結晶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誰能極之馮翼惟象,何以識之明明暗暗,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是我是我都是我
那一場經曆,對薑逸飛的觸動和磨礪太大了。
彆人是創法,可他在那樣無法可依的時代中,是被逼著“創道”
從此之後,他的心態變了,恍惚間像是有一種大徹大悟。
這世間本沒有道,什麼萬道,什麼秩序,都是虛,隻是當走過的人多了,才成了道
一切修行的真意,並不玄妙和高貴,早已掛在世間,是那一草一木,是那一花一葉,是那一沙一石,是那雲帆滄海,是那山川星辰,是那萬物,呈現世間
最初時,誰在傳道
是先民自己觀山川,觸草木,入滄海,望星鬥,觸及萬物,如此才漸漸有了道
道,可有,亦可無,不過一念反複。
若需有時,便是萬物由心而曲,吾心代天心,吾意即天意。
若需無時,便是萬物不隨心移,天由心明,地由心察,物由心造
“所謂的祭道領域,是站在仙帝境界的最巔峰,將所有的道都焚掉,從此再無束縛,超越在上。”
魔祖執斧殺伐,心中卻很寧靜,在輕語,在自問,“可是,當我走了那麼一遭後,才徹悟根本,最初時哪有什麼道”
“都是由人來創造”
“修行之微妙,便在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也是因此,才會有那樣一句話天難葬者,掩埋四極浮土間,伐陰與陽二柴,引大空之火,納古宙之焰,焚”
“大空,古宙,四極,陰陽”
“我曾立身在開天辟地之初,站在時空的源頭,聆聽青史的道唱,把握大道誕生、成長的感動”
“所以,我算不算已經走在另類祭道的路上了呢”
“這條路很漫長,也不知道對還是不對不過,收獲已經有了,很是可喜”
魔祖心中呢喃,下手卻恐怖無比。
斧光亮起,“遂古”一式,讓整個宇宙都通明,斬破了浩瀚的虛空,劈開了無垠的混沌,劃開了蒼茫的歲月隻要修士的心中還有著“道”的概念,認可它,追逐它,就逃不開這仿若宿命般的一擊
此為大道逐人,亦是萬物成道
眾生逐道,可殊不知道亦逐眾生,因為那本就是最古老的先民所開創,鐫刻在天地間,在歲月的長河中不斷湧現和圓滿,與蒼生早已融為一體
或許,直到修士“祭道”了,才能掙脫這種“概念”的枷鎖,從此得到大自在、大解脫,無法無天無束縛
滅世老人動容,因為哪怕他已經展現了時空領域的精妙手段,驀然回首,卻發覺自己根本逃不掉,那斧光幾乎是轉瞬便到了身前,轟殺而下,無視了所有的花裡胡哨
不得已之下,他被迫還擊,拍出一掌,漆黑如墨,要將之擋下。
在這當中,有他的道,他的法,儘管不複巔峰,但仍體現出其曾經所擁有過的蓋世戰力的風采,那翻手間像是連諸天都能傾覆
“轟”
宇宙無光,沉淪黑暗,令眾生顫栗惶恐。
可在下一瞬,有光明重現,像是黑暗的幕布被撕裂,伴著裂帛聲,還有一點燦爛的血光。
“刺啦”
滅世老人的手掌中迸出血水,衣袖更是碎裂,他身形搖晃著倒退,臉上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