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無始心緒沉悶,“或許,我並不是你所想見的那個人。”
“不,你就是。”狗頭始祖眸光明亮,“隻是,你還差一個機會,才能覺醒……”
“你被針對了,針對的很嚴重,因為你在時空領域的造詣,讓許多人心虛,他們個個都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卻在你的眼中如同裸奔……”
“一想到你,他們就坐立不安,上個廁所,都感覺哪裡有攝像頭,更不要說秘密策劃什麼驚天動地的大陰謀了。”
“他們見不得光,尤其是你這樣純淨神聖的光,會將他們的黑暗與陰私照破,讓他們無所遁形。”
“他們驚悸,他們恐懼,害怕那讓生靈塗炭、以成就自己超脫的圖謀破碎,被正義的你搖人過來製裁……”
“曾經,你粉碎過一場又一場的血腥陰謀,是人間正道之光……可惜,時代變了,橫空出世的詭異紀元葬送了一切,讓你沉淪。”
“那些人於是抓住機會,攔住了你,不讓你歸來。”
狗頭始祖歎息。
在不同的人和狗的眼中,有不同的終帝。
有人覺得,那是一個開盒怪,究極狗仔隊,嚴重侵犯了他人隱私,找到機會一定要打死。
但也有狗覺得,這是正義的化身……什麼開盒?那是在曝光不良商家、絕世陰謀家,為此冒著生命的危險,也要做到對整個時代的監督!
心中無鬼,做人做事坦坦蕩蕩,又怎麼會怕終帝這樣的人呢?狗頭始祖不解,選擇性失明了什麼是“時空成墟”。
“如今,那些人一個接一個栽了,您的覺醒已是必然……”狗頭始祖輕歎,“可惜,我是看不到您歸來的英姿了。”
“邪祖,太強大了,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在一口鼎中葬送、沉淪……不止是我,還有那些其他的霸主人物。”
“任你往昔如何風華絕代,不可一世,入了那口鼎,便生死不能自主,都將死去,被煉化成那邪祖超脫的資糧。”
狗頭始祖輕語,“不過,邪祖終究是被有蟜這位絕世霸主乾擾,出現了本不會有的破綻,有了一線生機。”
“雖然渺茫,卻可以做點什麼,或許,就能爭取新生。”
“……所以,你還會歸來,是嗎?”無始心中莫名感到喜悅。
“不,這是其他人的選擇,並不是我的。”狗頭始祖一雙狗眼目光柔和,“雖有生機,但我舍棄了,在死之前做最後一件事……”
隨它輕語,虛空裂開,一個晶瑩剔透的寶瓶掉出,內部像是封印著千百萬億顆璀璨閃耀的赤紅星辰,鮮紅刺目的光芒震撼天地,照破古今,竟讓這一處時空在瓦解,讓大道在哀鳴,顫栗、崩潰!
仔細去看,哪裡是什麼星辰?分明是……血!
這些血,擁有詭異的魔力,浩瀚的生命力,哪怕嚴格封存,依舊有不可想象的偉力,絕世恐怖。
無始看著這一瓶血,恍惚間看到了一幅幅悲涼的畫麵——
在一口青銅鼎中,最可怕的火光焚燒,要將一切都煉化,歸於“零”,歸於“無”。
鼎內,有數尊絕世恐怖的生靈在奮力掙紮,他們捕捉著鼎上一閃即逝的裂痕,燃燒自己,拚儘全力,隻為抓住那一線的生機,為此哪怕舍棄畢生的道行都在所不惜。
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卻有一個“逆行者”,與他人截然不同。
它沒有選擇逃跑,反而是端坐在鼎中烈焰最恐怖的地方,任憑自己被焚燒的血肉模糊,身形佝僂,飽受無邊的痛苦。
這種痛苦,哪怕是透過畫麵,也讓無始感到毛骨悚然。
那正是狗頭始祖……它經曆火劫,任由自己被燒作灰,卻沒有選擇去衝擊,讓自己有機會逃出生天。
它所做的,隻有一件事!
借用那世間最恐怖的火焰,借用可“歸零”祭道者的餘燼之力,它將自己的本源,自己的鮮血,自己的法力,進行淨化與淬煉!
它是一尊始祖,按理說,這樣的生靈早已被原初物質給醃入味了,變成了詭異一族的形狀,淨化?不存在的。
整個人,都是詭異的集合體,對於這樣的生靈,能做的隻有永寂,否則哪怕留下一絲一毫的血肉,都會為禍世間,將億萬宇宙化作不祥生靈的樂土。
但是,這個時代出了一尊不講道理的生靈——邪祖,他太特殊,是輪回之主宰,是高原意識之繼任,是餘燼之路開創者……太多的因素疊加,讓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那熊熊烈火,能煉化一個個始祖、祭道者,使之歸零……這何嘗不是一種淨化?
必有一刹那的時機,可讓詭異成神聖,讓黑暗化光明!
當然,轉化之時,也是死亡之時。
可狗頭始祖毅然決然的這麼做了。
在烈火中,它被焚滅毀掉,卻借著機會,承受無邊痛苦,隻為將自己那詭異不祥的本源、精血,徹底淬煉與淨化,最終成就了一瓶血!
這是一尊始祖的最珍貴精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
整個世間,獨一無二,絕無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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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代價,狗頭始祖永寂了。
永寂前,它誠懇的拜托一尊紅毛的身影,那是紅毛一脈的第二始祖,幫它將殘念與寶血送出,去見一個生靈最後一麵。
那尊始祖點頭,答應了。
最終,有了站在無始麵前的狗頭始祖,以及那一瓶寶血。
一瓶血,蘊藏了一尊始祖的一生,它的悲,它的喜,它的執著,它的信念……就這麼呈現在無始的麵前。
“嗚嗚……”
天地間,鬼哭神嚎,神聖與不祥的異象並存,周圍的諸天宇宙都在簌簌抖動,像是要炸開了。
“此物予你,或許能幫助你更進一步,在這紛亂的時代中活的更好些……”
狗頭始祖將寶血送出。
它至死,想的都不是自己,而是曾經追隨的那位霸主,要為之鋪路。
“我不能要……”
無始握緊了拳頭,控製著內心的情緒,眼角有水光瑩瑩,“這應是你複活的希望,用在你的身上才是最合適……”
“我?還是算了。”狗頭始祖搖頭,“我有自知之明,玩不過那些霸主人物,隻有你才能與他們爭鋒。”
“即使我借此歸來,也不過是給人加餐而已,畢竟想要取我狗命的人實在有點多……”
“隻有你,才行。”
狗頭始祖很平靜,它看淡了生死。
“你很傷心?這不好……你曾為霸主,不應該有淚,隻能流血,要有自信,帶著我的希望去前行,連我的那一份去爭取勝利。”
“你要堅信自己的道路,自己的信念,相信自己最終能走到時空的彼岸,超脫這世間!”
狗頭始祖輕喝道。
不過,到了最後,它又是一歎,眼中流轉絲絲縷縷的孺慕與崇敬,“如果做不到,那停下來也無妨,你已經戰鬥了一生……”
“大黑……”無始失聲,這一刻像是有什麼擊穿了他的靈魂,讓他本能的悲呼出聲。
可惜,一縷清風吹過,狗頭始祖的身影便在風中幻滅,化作光雨,凋零!
在消散的光雨中,時光仿佛倒流,再現了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