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鞭啪的一響“好嘞,坐穩了,駕!”
從邯鄲到臨淄360多公裡,至少要跑18個小時,如果沒有蘇友鵬這個任勞任怨的車夫,還真麻煩。
車裡的座椅早已拆掉,地上鋪了三層被褥,隻是畫蛇添足地多了兩個枕頭。
這個車夫不僅趕車技術大漲,還學會打劫找車了。
隻是這枕頭幾個意思?
三轅馬車顛簸著向東行使,走了大半天,越走越顛,越走越冷。
幸虧兩個枕頭,兩人得以並排平躺,被子能把兩人蓋住。
天色將晚,竟然下起了大雪,紫蘿凍得哆哆嗦嗦,蜷縮在張哲翰懷裡。
“小蘇,怎麼這麼冷啊?”張哲翰也牙根打顫。
“進太行山了,山上肯定比平原冷啊。”
“要不找個地方歇腳吧。”
“這太行山,方圓百裡渺無人煙,無村無店,上哪兒歇腳啊。”
張哲翰撩開車簾,鵝毛大的雪花撲進車廂,天上地下,白茫茫一片。
唉,地理沒學好,忘了從河北到山東要穿過太行山區了。
“翰子,前麵有一片樹林,好像是桑樹林!”蘇友鵬大聲叫道。
“樹林風雪要小一點,咱們就在那兒歇腳吧!”
人要吃飯,馬也要喂,否則走不了太遠。
幾分鐘後,馬車停了下來,確實是一片桑樹林。
厚厚的積雪壓彎了樹枝,密密的樹林擋住了風雪。
蘇友鵬跳下馬車,手一揚,竟然取出一個軍用帳篷和一把鐵錘,開始在樹林中紮帳篷。
也不知道他是從那裡搞來的,看來他是有備而來。
張哲翰起身穿上棉衣,把紫蘿的被子裹嚴實,下了馬車。
林子裡應該有乾柴,或許能找些回來生火取暖。
張哲翰這麼想著,頂著風雪進了桑樹林。
林子裡比外麵暗了許多,好在雪地反光,還能看得見路。
張哲翰正把搜集的枯枝扔進登載艙,突然聽見前麵好像有人說話。
這荒山野嶺的,這麼大風雪,怎麼可能有人?難道也是天行者?
張哲翰現出菜刀,暗自蓄力,循著聲音的方向慢慢靠近,直到能聽清楚聲音才停了下來。
一堆篝火,坐著兩個人,邊說邊哭,一副生離死彆的樣子。
“角哀啊,我動不了了。此去百裡絕無人家,咱們帶的糧食和衣服肯定不夠了,如果是咱們倆一起去,縱然不凍死,也必然會餓死在半道上,不如把這些糧食和衣服都給你吧,你就彆管我了,你把我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穿上,一個人去楚國吧,你功成名就之後,回來把我埋了就行。”
好長的台詞,說這麼多詞,肯定不是玩家,隻能是nc。
怎麼感覺這劇情似曾相識?
“大哥彆說了!你我二人雖非一父母所生,但義氣勝於骨肉。我怎麼可能扔下你,一個人去求榮華富貴?”
張哲翰搭眼望去,一人在篝火旁把衣服脫了下來,邊脫邊說“我想了很久了,沒有其他辦法,賢弟彆再自誤了,馬上穿上這些衣服,帶上全部糧食,趕緊走吧!”
另一個叫“角哀”的抱著大哥嚎啕大哭“咱們兄弟發過誓,同生共死,我怎麼可能一個人走?”
大哥說道“如果咱們倆都餓死了,白骨誰來埋?”
“角哀”說道“一定要選擇的話,弟弟情願死在這裡,大哥拿上衣服糧食走吧!”
大哥哭著說“我平生多病,賢弟少壯,比我身體好,而且你的學問我也比不上。你如果見到楚王,成功的把握比我大,彆再說了,你快走吧!”
“角哀”也哭著說“如果大哥在這桑樹林裡餓死了,我這個做兄弟的卻獨取功名,這是大不義之人,我不會去做的。”
……
這是什麼劇情?那麼淒淒慘慘,搞得我都快哭了。
這是曆史上著名的左伯桃與羊角哀的故事。非非在關鍵時刻提醒道。
張哲翰大喜過望“非非你知道?”
在我的基礎資料庫裡有記載,這倆是結拜兄弟,現在被風雪困在這裡,大哥左伯桃必死,羊角哀功成名就之後也會自殺殉義。
張哲翰明白了,這真的是一段隱藏劇情,如果不去臨淄,不走太行山,不在桑樹林歇腳,都不可能發現這段劇情。
兩人要死要活的,也許正確的劇情處理方式,可能是讓他們不死。不知道會得到什麼東西,試試看吧。
想到這裡,張哲翰提氣大喝一聲“二位不必悲切,在下願助一臂之力!”
正在抱頭痛哭的左伯桃和羊角哀愕然抬頭,秦國叛將“樊於期”正迎麵走來。
他們倆當然不認識樊於期,隻當是山神顯靈了,這種地方,這種時候,竟然會有貴人相助。
張哲翰從登載艙裡取出兩個醬豬蹄遞了過去“二位先吃著,還有。”
這是昨晚在邯鄲客棧沒吃完打包的飯菜,醬豬蹄是紫蘿最愛吃的。為了應付大姐大,他差不多往登載艙裡裝了半桌菜。
這會張哲翰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