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之殤!
“哲翰,還記不記得那個把電瓶車賣給你的室友?”
許嵩拈起一顆白子拍在圍棋盤上。
他倆從小一起在少年宮學的棋,張哲翰是4d,許嵩是3d,張哲翰搬來之後,許嵩特意去買了一副圍棋。
“記得啊,怎麼了?”張哲翰盯著棋盤。
“他是學傳媒的,他的一個大學同學進了一家傳媒公司,是個紀錄片導演。”
“嗯。”
“這個導演最近要拍一部什麼巴東文化的紀錄片,攝製組缺人手,想在成都招人,你想不想去?”
“報酬怎麼樣?”
“這次拍一個禮拜,一天600,包吃包住。”
“你怎麼不去?”
“人家要求本科文憑,我不夠格。”
“行啊,長長見識也好。”
“那我把那位導演的微信推送給你。”
張哲翰學的是曆史,平時就很喜歡看紀錄片,有這種跟著攝製組去看看紀錄片是怎麼拍出來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添加了微信,導演叫寧妮,是個女的。
“你已添加了寧妮,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你好,我叫張哲翰,應聘的。”
“你先把個人簡曆發給我吧。”
“好的。”
張哲翰把手機裡存著的個人簡曆發了過去,對方半天沒動靜。
“你是川大曆史係畢業的?”
“是啊。”
“怎麼乾了外賣?”
“我們這個專業,工作不好找。”
“下午3點,你到攝製組來報到吧。”
寧妮說完,發了個定位。
張哲翰特意去理了個發,換上一件上大學常穿的夾克,還原了大學生的本來麵目。
其實之前乾專送的時候,外賣同事就說他不像外賣小哥,學生氣太重。
沒騎電瓶車,坐了地鐵一號線。電瓶車是工作用的,再說新會展也太遠。
新會展中心,假日酒店,1103房間。
開門的是個女孩,一米六左右,身材窈窕,腰細腿長,鵝蛋臉,大眼睛,皮膚白皙。
怎麼是她?不會這麼巧吧?
眼前的女孩,就是那位“藍月公寓1829號,寧女士”。
兩人同時一愣。
“怎麼是你?”女孩也認出他來了,儘管他沒穿外賣小哥的衝鋒衣。
“你好,我找寧妮導演。”張哲翰記得她兩次取餐匆匆關門的樣子,客氣地說道。
“我就是寧妮,進來吧。”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那位“寧女士”竟然就是寧妮,寧導演。
屋裡還有三個人,看樣子正在開會。
“這位是……,你叫什麼來著?”寧妮介紹一半,沒想起名字。
“我叫張哲翰,各位好。”
“嗯,這位是我們的場工,”說罷轉頭介紹攝製組成員,“攝影師張朝陽,攝影助理黃思雨,場記邱德光。”
“咱們去哪兒?”
“大涼山,去拍一個古村落,烏木村。”
攝製組繼續開會,說的都是一些很專業的東西。
張哲翰閒得沒事,調用非非查找“烏木村”的資料,非非幾乎是秒答。
烏木村是個納西族古村落,位於雲川交界的密林深處,金沙江畔。村子的曆史超過1500年,有最原汁原味的東巴文化,留存著當今世界上最奇特的建築群。
“納西”在納西語中,“納”是“黑”的意思,引申義為“偉大”、“高貴”,“西”的意思是“人”、“民族”,合起來就是“偉大的民族”、“高貴的人”。納西族是一個離神更近的民族,他們至今仍保持著祭祀天地的活動。
納西族的民族文化傳承極為豐富,《東巴經》《黑白之戰》《創世紀》《魯般魯饒》都有專門的學者在研究,“活化石”東巴文字更是被譽為“神的文字”。
寧妮導演說,一般攝製組的標配是810人,這次的5人算是最小配置,攝影助理要兼燈光和錄音,場記要兼內勤和外聯,其他所有的雜務歸張哲翰。
明天先坐飛機到雲南昭通,再開車去離烏木村最近的縣城。
雙流國際機場。
張哲翰陪著寧妮在安檢口排隊,三個小夥子去辦理托運,攝影器材有好幾個鋁合金大箱子。
本來張哲翰想幫著搬箱子,張朝陽不讓,說他們去就行了,讓他保護寧導演。
到登機口,找了靠牆的位置安頓,還有40分鐘。
幾個小夥子都嚷嚷沒吃早飯,寧妮領著去吃東西,張哲翰留下來看行李。
機場候機廳的椅子都是背靠背排列的,登機口前麵坐滿了人,很多是外國人。
“非非,找幾部紀錄片,我路上看。”飛機上要呆一個小時,什麼也乾不了。
哪方麵的?
“看有沒有納西族和東巴文化的,沒有的話,世界文化遺產方麵的也行。”
找到兩部與納西族和東巴文化相關的紀錄片。正在下載。
身後飄來一股男用香水的味道,張哲翰側眼一看,背靠著的是兩個外國人。
一個紅頭發,一個黃頭發,旁邊還有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低頭看手機。
“下飛機還要開車走5個小時,最後那段路隻能步行。”說的是英語,美式英語。
“那個村子在密林深處,一般旅遊者去的不多。”
“有情報說,好幾個家族的探索者也去了,都在試圖尋找遺跡線索。”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