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冤枉!臣何罪之有?”崔乾佑大聲喊冤,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捆上了,而且捆他的不是一般的繩索,而是一條紅綾,不僅武功儘失,而且連蓄力都不行。
一個不到一尺高的三足銅壺從宣諭使身後飄了過來,壺蓋自動開啟,懸浮半空,壺口紅光四射,紅光之中,一個三寸來高的仙人自紅光中掠出,傲然拽立在壺蓋之上,紅袍鶴發,道骨仙風。
煉妖壺紅光閃爍,發出無與倫比的巨大吸力,崔乾佑腳下一輕,整個人在空中飄起,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飛向壺口,壺口自動變大,將他整個吸入壺內。壺裡傳出崔乾佑驚恐的叫聲“這是怎麼回事?啊……救命啊!”
聲音越來越小,一會兒就沒了動靜。誰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經曆過的人都成了壺仙的盤中餐。
接下來田乾真也遭受了同樣的命運,被壺仙活吃。舒琪在心裡數著數,計算壺仙存儲了幾個海晏境,以防壺仙耍詐。安守忠、孫孝哲、崔乾佑、田乾真,一共是四個。夠吃一陣子了,還得省著點吃,出了副本就沒那麼多海晏境可以吃了。
蔡希德姍姍來遲,殺不殺他張哲翰還有些糾結,《新唐書》記載“希德最有謀,剛狷,謀殺慶緒為內應,通儒以它事斬之,麾下數千皆亡去。希德素得士,舉軍恨歎。”蔡思德是安祿山部將中唯一的一個為人忠義,深的部下愛戴的將領,而且沒怎麼作惡,最後是被安慶緒殺的。
就在宣諭使大喝一聲“跪下”的時候,蔡希德並沒有跪,而是現出了一杆長柄大刀。
武器不是進門前就被收繳了嗎?他怎麼還有武器?丫鬟和徒弟都是一激靈,本能地現出了武器。
張哲翰一動不動,他認出了那把刀,而且確認現在那把刀並沒有敵意。
那把刀就是出現在虢國夫人府殺楊國忠現場的那把刀,蔡希德就是那天晚上在後花園和女人那啥的黑衣男人。
他很聰明,知道那天晚上天太黑,可能沒人看清楚他的臉,但無論如何這把刀總是讓人印象深刻的,所以他上來就亮出了刀。
他也很篤定張哲翰不會因為他亮刀就認為他有敵意,因為局麵很簡單,他即使是亮刀也不可能打得過在場的人,即便是張哲翰一個,他也未必打得過。所以刀並不是刀,而是身份證。
“你的任務是什麼?”張哲翰直奔主題。
“促使安史之亂爆發。”蔡希德毫不隱瞞。
“那現在你已經完成不了了。”
“我知道。”
“所以你在等我把任務做完?”
“是的。”
“其實我們可以一起讓它快點完。”
“好。”
所有對話都極度簡潔,沒有討價還價,也沒有擰巴做作,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甚至沒問對方你是誰。
蔡希德回了自己的大營。當天晚上,兩名千牛衛去了蔡希德的中軍大帳,三人一起去拜訪田承嗣和能元皓,這兩位都是山彌境。
除了和最終劇情相關的阿史那承慶,張哲翰的必殺名單上就隻剩下了一位海晏境——薛嵩。
薛嵩是初唐名將薛仁貴的孫子,父親是安祿山之前的範陽節度使薛楚玉,是個正兒八經的官二代,並不是鐵杆的安祿山部從。雖然參與了安史之亂,但最終的結局是棄暗投明,成了大唐的昭義軍節度使。
所以薛嵩並不是非殺不可,張哲翰決定去找他聊聊,聊好了可以不殺,聊不好再殺不遲。
薛嵩並沒有在軍營,而是在家裡。他的家是薛府,是祖蔭的節度使府,在範陽僅次於安祿山的府邸。
聽衛兵稟報說宣諭使來訪,薛嵩趕忙更衣出迎。
車夫被留在了五轅馬車上,宣諭使帶著兩個丫鬟和薛嵩一起進了府。薛嵩並沒有注意到,那個車夫和宣諭使長得一模一樣。
“宣諭使百忙之中光臨寒舍,薛嵩感激不儘。”薛嵩的開場白人張哲翰感覺好像有劇情。
“薛將軍乃名將之後,理當拜訪。”張哲翰試著對台詞。
“薛嵩愧不敢當,恐辱沒了先祖。”
“將軍何出此言?”
“想當年,先祖為大唐立下不世之功,匡扶社稷,名留青史,而薛嵩今日身陷賊巢,難以自拔,恐不得不同流合汙。”
“同流合汙或是出淤泥而不染,全在將軍一念之間。”
“此話怎講?”
“當今亂局,全因楊國忠與安祿山私怨而起,以一己之私而禍亂蒼生,天理難容。若將軍深明大義,可為朝廷內應,亦可為大唐立功,續寫薛家輝煌。”
“宣諭使所言如醍醐灌頂,振聾發聵,薛嵩願聽從差遣。”薛嵩單膝跪地,拱手俯伏。
“如此甚好,本使將稟明聖人和太子,來日破賊,記將軍首功。”張哲翰趕忙開空頭支票。
“請宣諭使明示,末將該如何行事。”
“請將軍明日亥時,請將軍帶本部人馬包圍節度使府。”
“末將手下兵力不足萬人,恐怕……”
“將軍儘管放心,蔡希德將軍的三萬兵馬將與你同時行動。”
“薛嵩赴湯蹈火,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