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之殤!
南船北馬,七省通衢,襄陽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公元1365年,朱元璋麾下大將常遇春率部攻取襄陽諸郡,戰況慘烈,襄陽城殘敗不堪。
衛國公鄧愈奉旨鎮守襄陽,重新擴建了城池,如今的襄陽城,城牆周長達73公裡。
北麵是漢水,東、南、西三麵有兩百多米寬的護城河環繞。舟車密攢,商賈雲集。
廖家灣在襄陽東北十裡,是個不大的村落,除了嫁進來的女人,村裡的人全姓廖。
所有廖姓的村民,都以開國名將廖永忠為自豪,廖永忠的兒子廖平也同樣是家族的驕傲。
廖家灣東南數百米就是靈泉寺。
這裡有近千年的菩提樹,上萬年的靈泉洞,還有靈泉湖、虎崖、豹石、煤碳窪、王殿衝和龍王溝。
群山環繞,林木茂蔚,泉水潺潺,景色宜人。
唐人有詩讚曰“高名出漢陰,禪閣跨香岑。眾山既圍繞,長川複回臨。雲峰曉靈變,風木夜虛吟。碧湫龍池滿,蒼鬆虎徑深。”
這一次張哲翰沒有貿然進村,而是先在附近的臥龍鎮找了個民居住了下來。
朱允炆出逃襄陽的事,清初著名學者、曆史學家穀應泰所著《明史紀事本末》記載得清清楚楚,非非能查到,藤原宗綱也能查到。
所以廖家灣和靈泉寺大概率有伏擊圈在等著他,自投羅網這種事,張哲翰是不會做的。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並不著急,“朱允炆”在柳樹灣篤字鋪,隻要他不死,副本就不會結束。
張哲翰帶著丫鬟,在臥龍鎮住了三天,每天變成不同的模樣,把小鎮裡的特色美食吃了個遍。
第四天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廖家灣村口走來了一個晚歸的樵夫。
佝僂躬腰,背上背著一捆柴,慢悠悠地進了村,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的兩挑柴紮的特彆大,交錯的柴棍構成兩個長滿刺的圓塔,上麵用藤條簡單地捆住,將扁擔的兩頭壓的彎彎的,不過這個佝僂的樵夫看起來並不怎麼吃力。
廖家灣凹縮在一個山坳裡,三麵環山,隻有一個入口,一條窄街。
樵夫進了村口,在窄街旁的一座農舍前停下,一柄飛刀悄然無息飛進窗口。
幾分鐘後,樵夫推門進了農舍,低聲嘟囔了句“阿彌陀佛”,變成了地上死去村民的模樣。
張哲翰開始行動,獨自一人溜進廖家灣。
藤原宗綱對他的印象是帶著丫鬟,伏擊者搜尋的目標也肯定是兩個人,不會注意到一個當地的樵夫。
小春初櫻特征太明顯,留在臥龍鎮反而是最佳選擇。
農舍隔壁的一個農家小院,一家人正在吃晚飯,看見鄰居進來,熱情地打招呼。
“阿義,吃飯了嗎?”
“沒呢。”
“來來來,坐下一起吃。”
“阿義”在餐桌旁坐下,把手裡的兩盤菜放在桌上“剛去了趟鎮裡,帶回來兩個菜,你們嘗嘗。”
“今天怎麼那麼客氣,往常你來蹭飯可從來都是空著手的。”
“哪能總是白吃白喝呢,來,嘗嘗。”
“嗯~,好吃,還是鎮裡的東西好啊。”
“我聽說最近幾天村裡來了陌生人?”
“是啊,你不知道?”
“我剛回來,來的都是什麼人啊?”
“噓~,小點聲,我聽說是錦衣衛,你說會不會是廖侍郎出事了啊?”
“不好說,錦衣衛在什麼地方?”
“村口兩側的院子啊,十幾個人,都化妝成了村民。”
“他們來之前還有什麼人來過嗎?”
“有啊,一個四十多歲的文官,帶著兩個護衛,看樣子官不小。”
“文官?去哪兒了?”
“在村裡轉了一圈就走了,好像進了靈泉寺。”
“錦衣衛裡有沒有歲數大的?”
“我想想,好像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看樣子像是他們的頭。”
“他也在村口嗎?”
“前天我看見他出村去了,帶著幾個人進了靈泉寺。”
吃完飯回到農舍,張哲翰盤腿而坐,五心朝天,梳理獲得的情報。
情況大致清楚了。王之臣來過廖家灣,轉了一圈之後進了靈泉寺。
接著藤原宗綱就帶人來了,占據了村口的兩座農舍,守株待兔。
等了兩天沒等著,就帶人去了靈泉寺,要麼是去尋找王之臣,要麼就是在某個節點上準備伏擊。
靈泉寺範圍那麼大,要找一個人並不容易,所以藤原宗綱更可能在準備伏擊。
21柄七星刀,在農舍的上空懸浮,呈北鬥七星狀,同時一閃,向村口的兩間小院飛去。
來之前小春初櫻曾說,直接一招萬蠱噬屠村算了,張哲翰沒同意。
本來他就不喜歡濫殺無辜,廖家灣還是廖平的故裡,下不去手,何況還沒搞清楚王之臣是不是在村裡。
現在情況不同了,王之臣不在,藤原宗綱也不在。
他並不害怕藤原宗綱,打不過宮崎俊,打藤原宗綱還是沒問題的,但不能現在殺了“胡濙”,否則雲南府的劇情無法繼續。
藤原宗綱搞伏擊必須有人手,把他帶來的人殺了,他也就無法伏擊了。
他雖然是海晏境,但靠他一個人是無法進行大範圍搜索和伏擊的。
七星刀還沒飛到錦衣衛的院子,張哲翰已經出現在了臥龍鎮的民居,摟著美人睡大覺了。
他並不關心殺了誰,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