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馨卻沒樊之那麼扭捏,自從樊之上一次放了自己的鴿子後,她就一直耿耿於懷,所以當即就揪起樊之的衣領,盯著他道“前天答應了我什麼?你說啊,你說啊。”
當樊之被狠狠地摔回座椅上,他的語言組織能力基本已經沒有了,隻好乾看著陸馨生氣,但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兩人就這樣沉寂到了服務員端來點心的時候,盤子清脆地扣在桌子上,樊之才收回神遊的意識,緩慢開口道“陸馨,我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原本轉過頭閉著眼睛生悶氣的陸馨,忽然一聽到樊之隆重的道歉,一瞬間也不知所措。本以為是樊之把這事化大了,剛想說自己也沒那麼生氣,卻聽到了樊之的下一句
“小時候,你的頭巾,我找到了。”樊之低下頭吱吱唔唔,他不敢直麵陸馨,畢竟在他的意識裡,陸馨是絕對會因為這件事生更大的氣的。
但是陸馨並沒有如他想象的那般大發雷霆,而是一把衝上來抱住了樊之,顫抖著聲音道“阿一,你想起來了,你終於想起來了!”
樊之怔住了,他的呆滯和周圍流動著的客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陸馨喜極而泣的話一直饒繞在他耳邊,飄忽不定、蕩漾不平。他的內心仿佛被激起了千堆浪,不!那已經是決了堤的洪水了!
自己在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時,總是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自卑感,現在看來,完全是自己自作多情啊!
樊之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試探性地問道“你難道不生氣嗎?我拿走了你最珍貴的東西好久,好久都沒有訊息,而且,時隔十年,直到入學那天,我都沒能認出你。”
“不,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剩下的是,你現在能想起我,那位屁顛屁顛地跟在你屁股後麵的女孩。”
“那位隻會一個勁兒的傻笑,然後看著你爬高高好久都不下來就要急得快哭的女孩。”
“那位哭泣地被人欺負時,被傻乎乎的你用身體保護下來的女孩。”
“還有……那位與你離彆後,在家裡哭了整整一天的傻女孩啊!”
樊之的心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壓住,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在乎我!她……在乎我!
這位身世顯赫、與自己截然相反的大小姐,在乎自己!樊之刹那間也覺得自己的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如果非要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激動,那麼樊之現在隻想說
“咳,好多人看著呢。”
陸馨一聞言,像個受驚的小鳥一樣轉頭打探四周,當她看到了服務員曖昧不清的目光時,才嬌羞地踩了樊之一腳,擦走眼角的淚漬,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羞紅了臉的陸馨根本不敢主動說話,還是得靠樊之來打開話題“我非常抱歉,雖然你覺得這些不重要,但我……真的覺得非常過意不去。”
陸馨了解樊之的脾性,小時候他不小心弄疼了自己,都會道歉個不停。往往在那時候,陸馨就會讓樊之做一些犒勞自己的事情。
所以現在也不例外,她調皮地一笑,學著小時候提出了條件“現在知道自己錯了?沒點補償可不行,我的十年青春可是被你這個無賴給浪費的。”
樊之咂咂舌,心道還扯上青春了,但是口中卻不敢怠慢,於是他試探性地問道“那,我大概要賠償你多少錢呢?”
“去死啊!老娘的青春被你用錢來衡量了!”
陸馨怒了,一腳就從桌子下踹向樊之的“小樊之”。後者的下半身一涼,頓時就如同蝦子般躬著個身子蜷縮在座椅上。
“咳咳!女俠饒命,小的說著玩的,女俠你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小的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終於接到話茬了!陸馨這才轉怒為喜,愉悅道“那我就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