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聽聲音好像是個文質彬彬的紳士,聲線柔美且溫和,簡直不像是犯下連環殺人案的凶手。與其形象違背最誇張的,還是他的手段相當殘暴。”
“提到這個,你可有親眼見過他施展怎樣的魔法?”
“是……是相當罕見的毒魔法。”
“毒魔法!?難道白麵惡魔就是親手殺掉前任鎮長的凶手?”
“可是據說前任鎮長似乎不隻被毒魔法殺害,其中甚至還摻雜著更為稀有的‘分裂魔法’與‘蟲魔法’,但前來偷襲的白麵惡魔卻隻有施展毒魔法而已。”
“難道你認為你們這些雜兵有讓對方拿出實力的本事嗎?”
“抱……抱歉!是小的太過自大。”
營長氣急敗壞的將一肚子氣撒在無辜的士兵身上,連士兵的道歉都不想理會。
現在的他隻想要儘快趕到現場,親手處理掉與政府敵對的狂妄之人。
“話說黑蛇那三個首領不知道情況如何,你有看到戰況嗎?”
“倉庫似乎被設下阻擋視覺與聽覺的大型結界,且結界的強度非常可怕,彆說是傾儘所有魔導兵的人力,就算搬出強製破壞結界的魔具都束手無策。”
“結界……?也就是說黑蛇的三名首領跟白麵惡魔都關在結界裡?”
“是的。”
“可是這結界是阻擋視覺與聽覺的結界,那遠處的煙霧從何而來?照理來說,戰鬥應該是發生在結界內,那我們又怎麼可能看見戰鬥產生的煙霧?”
營長尖銳的質問著,然而士兵相當輕描淡寫的解釋道
“白麵惡魔有同夥,他們正在倉庫外與士兵們短兵相接。”
“同夥……?”
營長突然停下腳步。
成群的士兵也隨之停下。
背對著士兵群的營長低著頭沉思著,夜晚的寒氣侵蝕著大夥的身體,然而重仁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寒冷——
因為營長的背影散發著憤怒的氣息,震懾住所有士兵的神經。
頓時忘卻夜晚的寒冷。
短暫的沉默。
營長終於開口發問——
“我再問你一次,白麵惡魔的麵貌長什麼樣子?”
充盈著憤怒的問腔讓士兵害怕的瑟瑟發抖,也許是營長無處宣泄的怒氣,士兵隻好硬著頭皮,故作鎮定的回應。
“留有銀白的柔順長發,身穿墨綠色西裝與純白手套的年輕男士。”
“那他施展的能力?”
“毒魔法。”
“原來如此。”
營長忽然將憤怒的腔調轉變成原先平淡的語氣,緩緩轉過頭望向士兵。
又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貌,布滿臉龐的皺紋與細小的眼眶水平緊靠。
然後緩緩睜開細小的眼眸。
士兵還不理解營長的意思,單純的盯著營長。
“你知道……”
營長開口了。
“老夫我沒什麼優點,但就屬某方位最有優勢——”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右手緩緩抬起,似乎要拿起什麼。
意義不明的微笑在視線不佳的夜晚中顯得更加險惡,口裡吐出的寒氣時不時遮掩營長的臉孔,每次的遮掩都有不同的表情變化。
從原先的憤怒到微笑,再從微笑變為淡然,隨後又露出微笑——
“硬要說的話……”
最後是充滿敵意的嚴肅。
營長不疾不徐地掏出腰間的火槍,隨之將槍口緩緩對準——
“就是對於謊言的敏銳度。”
眼前的士兵。
槍口不長眼的對著自己,士兵的臉上充滿了不解、震驚與膽怯。
“營……營長大人?”
“你這家夥……竟然敢騙我。”
“您……您在說……什麼?”
“是嗎?還在演戲啊?就讓我來拆穿你的麵具!”
毫不留情的槍聲震撼了寂靜的夜晚,槍煙如同嘴裡吐出的霧氣婀娜多姿。
而雪白的霧氣中卻摻雜著其他顏色的霧氣——漆黑。
來自於被營長開搶的士兵身上。
“是嗎……看來我無意間暴露了自身的行動。”
士兵臉上的膽怯被漆黑的蒸氣抹去,隨著蒸氣包圍整個士兵的身體,簡直就像是為了某人的華麗出場而布置的特效,那副臉孔再次在營長麵前顯現——
是本來應該被強押在棺木內的莫裡瑞拉。
他露出令人寒蟬的邪魅笑容,明明隻是微微揚起嘴角,遠看卻像是麵露猙獰的厲鬼,這份笑容在黑夜中更顯得駭人。
這幕確實讓營長難掩詫異的愣在原地,可沒有持續太久。
“你們幾個!快給我製伏這個叛兵!”
“遵……遵命!”
成群的鐵甲兵首當其衝的撲向莫裡瑞拉,遠處的魔導兵則各自凝聚元素,準備齊力攻擊隻身一人的莫裡瑞啦。
營長也沒有閒著,他掏出褲袋中的特殊火藥,將火藥緊握在左手掌心讓其吸收自身元素,隨後便迅速的填入火槍彈匣中。
而這些舉動對於“現在的莫裡瑞拉”來說,無異於白白送死。
站在原地的身軀沒有半點挪動,隻是眼神一閃而過——
“無貌之視。”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士兵們的戰意全數瓦解,仿佛崩塌的骨牌堆,一個又一個的倒下——
令人作嘔的畫麵映入營長的眼眸中。
每張士兵的臉仿佛乾淨的白紙,奇蹟似的全部都消失不見。
營長並沒有身受其害,但眼前駭人的畫麵讓他瞬間失去戰意。
“怎麼回事!?士兵們的臉怎麼都不見了?”
“隻是將他們的樣貌剝奪,其實並不會有任何痛苦,不過呢……”
“不過?”
莫裡瑞拉輕笑著,雲淡風輕的接著解釋道
“他們的鼻腔也跟著被奪走,現在的他們宛如被關押在沒有半點氧氣的密閉空間中,相當拚命的掙紮著,隻為了汲取哪怕一絲一毫的氧氣。”
莫裡瑞拉並沒有騙人。
失去臉龐的士兵們各自緊抓著自己的頸部,仿佛向上天禱告的蹲在地麵,無法從麵部表情分析他們現在的感覺,但姿勢卻已經完美的預告——
他們即將痛苦且安靜的死於無法呼吸的折磨下。
莫裡瑞拉看著一位又一位士兵的身體停止抽搐,難以隱藏的喜悅全寫在臉上。
在身為普通人的營長眼中,這既殘忍且難以置信。
莫裡瑞拉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毫無人道的魔法?
營長將畏懼的視線從緩慢死去的士兵們移開,重新放在莫裡瑞拉的身上——
——轉念一想,這人並不是莫裡瑞拉。
“你不是莫裡瑞拉吧?快從實招來!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嗬嗬嗬嗬……這是非常好的問題。”
尖銳的冷笑聲細微卻差點刺破營長的耳膜,已經超過人類可以承受的音頻。
莫裡瑞啦緩緩抬起右手,撫摸著自己那張詭譎的笑臉上——
漆黑的蒸氣再次從右手竄出,快速的覆蓋住臉龐。
一張陌生的臉龐油然而生。
那是多麼其貌不揚的臉龐,滿臉刻畫著駭人的燒傷痕跡與疤痕,臉皮皺得已經無法貼合在整張臉,隨著尖銳的下巴垂落著,仿佛穿戴著過大的麵罩。
那雙眼眸毫無光澤,死氣沉沉的視線卻如同利劍般,尖銳的刺向營長。
近乎妖怪的醜陋臉龐,還是掛著那份詭異的笑容。
發出的聲音卻是相當違和的男性聲,聽起來非常精神有活力。
“初次見麵,在下奉‘大人’之命前來與你交手,之所以沒有輕意的殺掉你,是因為大人特彆叮囑我要看好你。”
“……是害怕於我的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