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抉擇就這麼艱難的塵埃落定。
整理起地圖與水袋,蕪率領著剩餘五名的罪犯,前往未知的森林中。
不過眼前的路途似乎比蕪想像中的還要——順遂?
眾人在寂靜中默默行走了半小時之久,半個障礙物都沒有,就連個活蹦亂跳小動物都沒看見。
彆說危險了,連半點風吹草動都沒有,簡直就不像是一座自然森林該有的幽靜。
倒不如用“死寂”來形容還較為貼切。
就是這般違和的死寂,正是令蕪感到戒備的危險。
森林有些陰暗,因為附近的樹乾都特彆粗大且密集,以至於天空的陽光不容易潑灑到森林內。
也因為這樣,蕪難以判斷現在的時間到底過了多久。
從自己剛進來這座森林開始推算吧——假設逃跑花了十分鐘左右,我與這幾名罪犯的談話與休息時間約莫二十分鐘,再加上行徑的時間大約半小時,自己已經在這座森林待了整整一個小時。
這樣一來可以大致猜測出,現在的時間約在七點左右,可能比猜測得還要再晚一點。
從地圖上的路徑長度來看,穿越“蘭華森林”抵達酒虎山隻需要兩個小時左右。
扣除談話與休息的時間,實際上有在前進的時間約莫四十分鐘——意味著我們酒虎山還有一段距離。
也還沒走到這座森林的一半。
在這種毫無方向感的森林中,要是失去了時間的把握,最終將會迷失於心中的焦躁。
為此,把握住行徑時間的拿捏也是至關重要。
依照地圖上的路途形狀看起來,這應該是一條直通酒虎山的路徑。
總而言之,隻要我們方向對了,抵達酒虎山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希望能夠順利抵達目的地,沒有任何意外地抵達。
頓時內心感到陣陣壓力的蕪如此的祝福著。
與此同時,這趟旅程似乎比想像中的尷尬。
儘管這些罪犯表明了對於自己的信賴,但雙方似乎沒有共同的對話交集點。
也許他們會因為尷尬而不敢主動與我搭話——即便身體感到不適或發生其他的狀況。
看來自己還是需要適時的關照這些罪犯們。
“各位會累嗎?需要休息一下子嗎?”
“應該沒有這個必要!倒是王子大人,一直背著這名男子不累嗎?”
為表示自身的擔憂,看起來仍然臉不紅氣不喘的泰爾貼心的詢問著。
“恩——的確有點重,但還稱不上累,應該還可以再背一陣子。”
“要不然還是讓在場的各位代勞吧?王子大人您就先歇一會。”
“不了——王兄對他犯下了不小的過失,為了代表王兄表示微不足道的歉意,這點疲勞隻是應該的。”
“真是偉大啊——!”
“偉大嗎……?”
“當然偉大啊!自願承擔他人之錯誤,縱使自身為無關者,仍然能夠付出一己之力,無代價的償還他人的過失——也許用無私來形容較為貼切。”
“太言重了。我沒那麼偉大。”
並不是暗自竊喜的推辭,而是發自內心的認為泰爾太過誇大其詞了。
這也就是蕪的個性,不喜愛太過宣揚,與吉爾好鬥的個性截然不同。
“話說,從你的談吐與知識中,你不應該隻是一般的罪犯吧?”
“誇耀自己容易感到害臊呢——就這樣說吧!其實今日隨侍您的那些罪犯都不是簡單的罪犯。”
“從剛剛抵抗鬼鰣的實力來看,的確能看出你們的非凡,但我想知道你們的真實身分。”
“嗬嗬嗬……您的觀察能力確實很敏銳。”
“我的觀察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蕪的錯覺,從剛剛的那句話,蕪總有個感覺——泰爾似乎很了解我?
應該是錯覺吧?
“其實……我們正是艾恩克極力隱匿的特殊罪犯——人稱‘職業級’的罪犯。”
“你們就是‘職業級’!?包括那些先行離開的七十幾名罪犯?”
“是的。”
頓時間,蕪拋去剛剛的疑問——臉色陡然變得驚豔不已。
職業級罪犯的神秘程度可不是隨意可及,就連身為二王子的蕪都未能知曉。
也難怪蕪會感到如此驚訝,又或者說備感榮幸?
同時間,蕪瞬間對這些職業級罪犯抱有極大的興趣。
腦袋內瞬間被無數個好奇的問題充斥著——雙腳還在繼續走著,腦袋卻忘記計算著路途所花費的時間。
這份心情就像是見到大明星一樣的受寵若驚——興奮到讓蕪忘去自己身為二王子的事實。
畢竟職業級罪犯在艾恩克之中屬於最高機密,從判定罪犯等級到關押,一切的過程都將會以最隱密的方式執行。
當然,職業級罪犯的身分也將永遠抹去,身邊的家人被下以封口令,違令者——斬。
當蕪的腦袋裡經過一片空白後,首當其衝的問題也油然而生。
“判定‘職業級罪犯’的標準為何?”
“其實並不是什麼奇特或崇高的標準,甚至還比其他等級的罪狀都還來得低。”
“這怎麼可能?‘職業級’不該是最窮凶極惡的代表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番話被戴特聽見,不禁哄堂大笑。
並不是不以為然的嘲笑,比較像是被戳中笑點的發笑。
“怎麼了嗎?我說錯什麼了嗎?”
泰爾也笑了出來,同時帶有笑意的解釋道
“並非如此的。‘職業級’是指‘特立獨行’的身分,與其他三種等級完全不同。當然也就不能以罪狀進行判定。”
“那麼——用作判定的因子究竟為何?”
“用來判定‘職業級’的重要因素就是……”
胖子男的話還未說完,突如其來的爆炸聲打斷了談話。
劇烈的“碰”聲從左側傳來,差點震破蕪的耳膜。
原本寂靜的森林開始撼動著,不僅是空氣,還有大地。
蕪最不想聽見的聲音。
“怎麼了!?”
“請您先回避!似乎有股巨大的力量正在往我們這邊靠近!”
“巨大的力量?”
蕪不解的重複詢問著。
但也不需要泰爾的過多解釋,力量的來源正以超高速度朝蕪等人撲來。
隻有仿佛巨石掉落的墜擊聲,而且是接二連三的爆發。
然後——身影就這麼出現了。
那是一副將近十米高的龐然大物。
是一頭血肉模糊的巨象,暴跳如雷的重踏著倒塌的樹木,失心瘋的朝蕪等人衝去。
無法直視的惡心,那一身血腥且暴露的血肉,宛如軀體被來回折磨般疼痛——巨像看起來楚楚可憐。
奇特的是——看起來是如此的疼痛,巨象仿佛聲音被封鎖一般,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應該是被迫性的發不出叫聲。
那一瞬間,蕪竟能深刻地感受到——藏匿於無聲之中的痛苦,這頭巨象似乎很難過。
但蕪毫無憐憫這頭巨象的時間。
那奔跑的速度簡直不像是一頭笨重的巨象,地麵也因為巨象的跑動而引起不小的地震。
地麵都應聲迸裂,石塊與樹乾紛紛被巨象的巨掌踩斷,脆弱不已。
“快撤!”
“等等!”
泰爾隨即向男子叫停。麵對即將襲來的巨掌,罪犯們似乎沒有很擔心。
“您不想知道我們為何被稱為‘職業級’嗎?”
“我當然想知道啊!可是現在要做的應該是逃跑才對啊!”
“不!就讓我們以保護來演示吧!”
“什麼?”
蕪甚至都不知道泰爾想做什麼,罪犯們卻開始有了共鳴。
仿佛做足了準備——即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應戰。
“扭曲強手!”
那是邁爾斯的迎唱聲——他將枯瘦的雙手指向近在咫尺的巨象,做出擰毛巾的手勢。
看起來毫無邏輯的動作,卻讓蕪瞪大了雙眼。
——巨象那肥厚的四肢奇蹟似的出現了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