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臉皮抽了抽。
這啥意思?
三公子不是我的血脈嗎?
怎麼就天子血脈了?
緩了好陣子,他才明白過來,方即墨指的是天子嫁過來的那位公主,也就是自己身邊第三位夫,沐陽夫人。
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三公子公子炻,的確是有大炎王室的血脈,雖然不多,但總歸是有的。
可是,若要憑借這點血脈,就打天子之位的主意,那位麵也太異想天開。
畢竟,大炎天子還有幾個兒子在,還有一個弟弟在,怎麼輪都輪不到自己家這個三公子。
再說,就算是輪到了,其他諸侯,門閥,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公子炻成為天子。
他才多大?
幾個月!
這麼個小屁孩兒當天子,說出去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你說的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也可以說是基本為零。”寧王搖頭道。
“有一點點希望,總好過一點希望都沒有,您說呢?”方即墨道,“臣以為,咱們可以先把夫人和三公子送到洛邑。
沐陽夫人畢竟是天子愛女,如今父親駕崩,她帶著孩子一起去送父親最後一程,這本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況,這麼小一個孩子,誰都認為他沒威脅,不會把他放在眼裡,這也給了我們可乘之機。
到時候,不成也就不成,至少我們還有破壞其他諸侯計劃的機會,可一旦成了……”
方即墨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這事兒其實都不用考慮,因為無論最後成不成,反正去做了,總歸是沒壞處。
寧王思忖片刻,又看了看麵前的小子,此刻也有些意動。
若是彆人,哪怕是安國君,他也不會對此事抱有任何希望。
自古以來,都隻聽說過子承父業。
嫁出去的女兒,那可就是潑出去的水,和娘家關係多少會變得疏離,甚至,就連女兒家也不會再把自己當成娘家人。
如果自己家老三有這個資格,那麼大炎天子這麼多女兒,生了兒子的不少,那麼那些人也同樣有資格。
這太難了,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你的對手不但數量多,而且還比你強,最關鍵的一點是,你的資格還不被世俗認可。
在這種劣勢中,你要怎麼去和對手競爭?
寧王無論怎麼想,都覺得這事兒不可能,辦不到,純粹是扯淡。
但他看著方即墨,又覺得這小子總能給自己搞出來一點新花樣,總能創造一些其他人不可能完成的奇跡。
就拿這次南江來說。
如果有人事先告訴自己,不費一兵一卒,不但能得到南江郡,還能白嫖到許多有用的物資,寧王自己是打死都不信的,說不定還要給那人兩巴掌,再將他當成騙子關入大牢。
可事實上,方即墨真的做到了。
他不但做到了,而且比自己想象中完成的更快。
而整個過程中,寧國所付出的代價,僅僅隻是短時間內物價波動了一下,以及鑄造劣幣消耗了一些不值錢的金屬,僅此而已。
要不……讓他試試?
寧王心動了。
他沒法不心動。
這事兒交給方即墨去處理,最壞的結果,也隻不過是天子之位旁落他人。
如果不做,那麼最好的結果也隻是一個不痛不癢的王子成為新一任天子,什麼都不會改變。
這太被動,太不劃算了。
可一旦成功了,自己的兒子成了天子,那自己可不就是天子的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