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京城外,一支千人隊,浩浩蕩蕩,緩緩開出。
最前方,是身披重甲的陌刀軍,他們手持兩丈陌刀,雙眼、神情,皆是肅穆無比。
奢華的鳳輦上,沐陽夫人抱著熟睡的三公子,臉上滿是慈愛。
這一刻,她回想起了在洛邑的種種,自己小的時候,母親,君父,也是這樣疼愛自己。
雖然她的身邊,兄弟姐妹無數,但自己永遠都是最受君父寵愛的那一個。
鳳輦後方,方即墨坐在他的車駕之中,眉頭緊皺。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一旦抵達洛邑,他就要立刻開展計劃。
可是直到現在這一刻,該怎麼做,他仍然沒有頭緒。
此次洛邑之會,除了各路諸侯,還有一些門閥世家,也在邀請之列,到時候,各方齊聚,必然又是一番爾虞我詐。
“方先生,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啊。”
馬車外,響起了王之奇的聲音。
作為陌刀軍的統領,方即墨欽點之人,這一次,王之奇也會隨行。
他除了要護衛方即墨的安全以外,還要負責護衛沐陽夫人和三公子,可謂是責任重大。
但此刻,他還是堅定無比的選擇守在方即墨的車外。
原因無他。
如果非要在三人之中選一個活,那毫無疑問,王之奇會選方即墨活。
至於沐陽夫人和三公子,能活最好,實在活不了,那也是命。
當然,這話他不會明說,但真到了選擇的時候,他不會有絲毫猶豫。
沐陽夫人和自己並無交集,三公子現在說到底,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屁孩兒,未來,還有可能會成為公子昭的政敵。
二公子,那可是自己一同上過戰場的同袍,是過命的交情。
王之奇可以為了公子昭拚命,但這位三公子,說實話,不值得。
方即墨就更不用提了,那是幫助自己手刃仇人的人,對自己又有提拔之恩。
不是他,自己現在怕還是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報仇,不過奢望。
兩相比較之下,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方即墨的思緒被王之奇打斷,他笑了笑,想起不久前。
當年,他和王之奇,景逸一起,也是這麼一路護送著錦瑟公主,前往淵國。
如今,自己和老王又一次上路,景逸卻是留在了周郡,當起了大將軍。
哎,也不知道這家夥現在怎麼樣了。
還有王多魚那個小子,被景逸帶走,就再沒有回來過,偶爾來一封書信,彙報一下最近的情況。
現在想想,當年自己招攬的那些兄弟,如今都分散在寧國各地。
王路飛、王輕侯跟著公子昭在南境發展,兩人如今混得風生水起,官運亨通;王少魚跟著景逸去了周郡,如今也算是軍中大將;張徐坤則進了不夜天,成了情報部門的一員,現在連自己也接觸不到他。
再往南,葉行歌的那個船廠,搞得有聲有色。
大批南晉船匠的到來,更是讓船廠的效率和質量提升了數倍。
如今,一艘艘先進的飛輪戰船如下餃子般下水,寧國超越南晉,成為川江霸主,指日可待。
而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蕭元,如今在南江郡,更是逐漸嶄露頭角。
有了自己的推薦,他在典客李文的手下受到重用,相信要不了多久,他的才能就會展露無遺。
方即墨掀開簾子,王之奇大大咧咧的往嘴裡塞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餅。
他回過頭來,發現方即墨正看著自己,憨憨笑了笑,把手中半個餅遞了過來。
“方先生,您吃點嗎?味道不錯。”
“那就整點!”
方即墨也沒跟他客氣,接過餅,直接塞進了嘴裡。
“確實不錯,就是有點噎得慌,有酒嗎?”
“行軍之時,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