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方即墨睜開眼,站起身,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衣飾,走出門來。
門外,老王等候多時,見方即墨出來,連忙上前。
“我現在就去淮王那兒?”老王開口問道。
“嗯,按計劃行事。”方即墨點頭,“知道淮王在哪兒嗎?”
“放心,不會走錯。”老王拍著胸口保證道,“說起來,這都是你的功勞。
你上午那麼一鬨騰,王室為了防止各個使團之間再發生矛盾,派人送來了離宮的平麵圖,各個使團走哪條道都給安排好了,照著路線走,一來不會迷路,二來不會照麵,方便得很。”
方即墨聽了,略微挑眉,但卻沒說什麼。
下午的時候,炎後的車隊也抵達了離宮,當晚就要宴請各路諸侯使者。
方即墨覺得這老太太挺拚命的。
一把年紀了,走了這麼遠的路,也不說休息一晚,她的身子骨真的挺得住嗎?
想到炎後,方即墨不禁又想起了那日與炎後見麵時的場景。
沒辦法,太難忘。
一個老太太東拉西扯,三句話不離你的親事。
方即墨甚至懷疑,今晚老太太宴請諸侯,商議天子之事是假,說媒才是真。
畢竟,各路諸侯使者當中,人傑不少。
比如南晉的西關月,一代儒首,風度翩翩儀表堂堂,哪個女子不傾慕這樣的男子?
又比如公孫盤、公子勝、方即墨、甚至莫離。
方即墨懷疑,今晚自己這些人,恐怕都逃不了老太太的魔掌。
方即墨出了門,上了馬車,按照地圖所指的路線,不多時,便來到了舉行宴會的宮殿外。
說是宮殿,但其實和老太太會客的那間堂屋大小差不多,裡麵坐個二十人綽綽有餘,但再多,便也容納不下了。
門外站著一隊冷甲精騎,左手長槍拄地,右手緊握刀柄,一個個雙眼炯炯有神。
房間內,已經有幾個人影晃來晃去。
方即墨以為自己應該算是來的比較早的了,沒想到,在他之前,還有人更早。
一個內侍見方即墨到來,躬身上前,領著方即墨往裡麵走,幾步之後,二人踏入房間。
刹那間,屋內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方即墨的身上。
方即墨無語。
這是做什麼?
你們乾嘛這樣看著自己??
我這身打扮很奇怪?
還是說我人很奇怪?
你們這樣看著我,我很尷尬好不好。
“咳咳,諸位,有理了。”
為了緩解尷尬,方即墨主動對眾人施了一禮。
眾人聞言,回過神來,紛紛還禮,氣氛很快恢複正常。
在內侍的指引下,方即墨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炎後左手邊第一席!
這倒是令方即墨有些驚訝。
這個位置,是客座之首,能夠坐在這裡的人,是所有賓客中,地位最為尊崇之人,亦可認為是所有賓客中,最受王室重視之人。
方即墨本以為,這個座位上安排的,應該是祁國的田車。
祁國強大啊,不久之前,正麵硬剛離國,不但將離國趕出了祁國國土,甚至大軍踏進離國境內,戰而勝之。
普天之下,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除了祁國,恐怕再無他國。
現在,王室將這個位置安排給了自己,一方麵,應該是出於對自己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