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頓頓時心軟了。
他扶額歎了一口氣,心想著棠棠雖然長大了但是心智還沒成熟,總要給他一點適應的時間,於是雖然有些微妙的不自在,他還是讓阮棠揪住了自己的小拇指。
奧斯頓走到一旁打開了房間裡的燈,房間瞬間亮了起來,裡頭一片狼藉。
沙發以及茶幾已經被奧斯頓踢成了碎屑和木塊,而原本擺在房間裡的玉石擺件和花瓶瓷器更是四分五裂,被他暴力碾成了碎末。
唯一完好無損的是那張大床。
奧斯頓擰了擰眉頭,瞧著這一片狼藉他已經可以想象出來當時自己到底發瘋成什麼模樣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著阮棠,認真的問道,“棠棠,我有沒有傷到你?”
他記得小袖珍人慣常是喜歡躺在那張沙發上等著自己回來的。
阮棠彎了彎眉眼,笑著搖了搖頭,“沒有。”
奧斯頓鬆了一口氣,他抬起眼皮,唇角微微往上勾了勾,用力的抱住了阮棠,頗為坦誠直率的對著阮棠道謝,“棠棠,謝謝你,要不是你救了我,我今天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模樣。”
或許是在精神狂躁症發作的情況下傷害到整個皇宮的人,然後精疲力儘的死去,又或者是壓根承受不住痛苦,就這麼靜悄悄的死在了這裡。
這兩種結局對於他來說,都算不上很好的結局。
即使他早有預料。
棠棠突然長大大抵也是為了救他,畢竟以棠棠還是小袖珍人時候的模樣或許壓根就無法靠近他,更彆提是用精神力給他做精神疏導,安撫他暴亂的精神力了。
瞧見平時彆彆扭扭的陛下難得坦誠了一回,阮棠伸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奧斯頓的後背,他的聲音輕軟,卻是格外的堅定,“我不會讓陛下有事情的。”
奧斯頓緊皺的眉頭鬆了些許,他鬆開了阮棠,不太好意思的看向了地毯,似乎是在仔細觀察著上麵的花紋,過了一會兒他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屋裡亂糟糟的也睡不了了,奧斯頓抿著唇按了一下牆上的按鈕,沒過多久總管就過來敲了敲門,“陛下,請問有什麼吩咐嗎?”
“找幾個女仆和男仆進來把房間收拾一下。”
奧斯頓打開了門,側了側身體,露出了亂七八糟的房間以及披著毛毯、裡麵看起來什麼也沒穿的阮棠。
總管罕見的露出了一點驚詫以及失態,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陛下,您和那位這麼激烈的嗎?”
難不成陛下是用了獸型?
裡麵那位看起來纖細柔軟,不太像是能扛得住陛下獸型的“進攻”的呀。
奧斯頓額角微微抽搐,他抿了抿唇,不自在的看了阮棠一眼,“總管,不要胡說。”
“那是棠棠,我剛才精神狂躁症發作,棠棠為了幫我就突然長大、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了。”
總管聽到奧斯頓精神狂躁症發作,頓時有些慌亂,“陛下,您的身體沒事兒吧,要不要找醫生過來檢查一下?”
奧斯頓擺了擺手,不容置喙的開口說道,“已經沒事情了,現在太晚了,等明天再找醫生過來吧。”
總管見奧斯頓的態度十分堅定,也就咽下了想繼續找醫生過來的想法,他再度往裡麵望了望,這才發現裡麵的那人的確是和小袖珍人長得一模一樣,隻不過看起來略微成熟了些許而已。
以前是小小一隻,稚氣未脫,現在少年感倒是很重,像是一叢剛剛長成的青竹,清俊修長,眉眼間帶著一點青澀。
阮棠瞧見管家看向自己,也忍不住衝他笑了笑。
總管神色略帶感激,“那我現在就找人來清理房間。”
他快步走了出去,神色卻是有幾分惆悵。
原來陛下不是有了對象。
唉。
很快,女仆男仆們就手腳利索的將房間清理乾淨了,那些碎屑和木塊全部被清理了出去,少了沙發和茶幾,整個房間頓時空曠了許多。
大概是過度使用了精神力,奧斯頓這會兒感覺到了一絲疲憊,他克製的壓了壓唇角的弧度,眼皮沉重,他轉頭對著阮棠開口說道,“棠棠,我要休息了,我讓總管給你另外安排了一間房間——”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瞧見阮棠很是自覺的幾步走到了自己的床邊,乖巧的躺到了床上,他用薄毯蓋著自己,把自己窩成了一團,然後睜著一雙水潤無辜的眼睛看著他,似乎是在等著他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