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鼻梁,感覺到一陣昏沉與倦怠,這種感覺他以前從未有過,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
顏妄坐了起來,卻是敏銳的聞到了空氣之中一絲殘留的淡淡的血腥味,他目光一凜,剛準備下床查看,就瞧見自己的床邊邊緣的位置似乎是有人坐過,留下了微微凹陷的痕跡。
他自己喜歡整齊,睡覺之前特意牽扯過被麵,況且睡著之前他記得這裡是沒有痕跡的,怎麼現在突然有了。
顏妄觀察著這塊痕跡,頓時得出了一個結論。
曾經有人在床邊坐著看了自己許久。
這個結論讓人有幾分毛骨悚然,要換成是徐客,他早就搓著手臂大呼小叫瑟瑟發抖了,但顏妄卻是頗為鎮定,他看了那塊痕跡兩眼就下了床。
徐客與另外一個人睡得格外的熟,這會兒呼嚕打得震天響,像是電鑽一般還帶有起伏的調子,吵得人頭疼。
顏妄借著月光瞧著房間,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冷嗖嗖的風灌了進來,吹得窗簾宛如妖魔鬼怪一般胡亂晃動,地上孤零零的掉了一把匕首,像是被人驚慌失措之下丟下的。
他往前走了幾步,就感覺到腳下有什麼東西硬硬的,有些硌腳。
顏妄抬起腳,就瞧見了一塊細碎的鐵片,他彎下腰用兜裡的手帕將鐵片拿了起來,然後在地上細細的尋找了起來,最終他找到了隻剩下了半截的另外一把匕首以及幾十片鐵片。
那幾十片鐵片一拚,恰巧就成了匕首尖。
除此之外顏妄還在地上找到了幾滴血跡,像是被甩到了地上,零零碎碎的,血跡還未完全乾涸,似乎是剛滴下不久的事情。
顏妄用刀片將血跡刮了下來,放入了一個小盒子裡。
做完了這些以後,他重新躺回到了床上,這回他倒是沒有了半點睡意。
他側頭望著還在打呼嚕的徐客以及另外一人,又瞧了瞧匕首摔落的位置,眸色深了幾分。
第二天一早徐客就被一聲“叮當”的聲音吵醒了,他胡亂揉了揉自己亂七八糟的頭發,抬起頭打量四周,這一看就嚇得心跳加速。
他的麵前擺了把尖銳的匕首,刀尖對著他,徐客頓時嚇得語無倫次,“我靠,這、這什麼鬼,有人要謀殺我嗎?”
“醒了。”
顏妄掃了徐客一眼,微微抬了抬下頷,擰著眉頭說道,“你昨晚睡那麼死,我還以為你不會醒。”
徐客抹了把臉,神色頹靡,“不是顏哥,到了新環境我好歹會有點警惕心的,你大早上拿匕首嚇我乾什麼,我可是我爸的獨苗,要回去繼承億萬財產的。”
“是嗎,”顏妄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這匕首是我半夜從房間裡發現的,當時我們房間的窗戶大開著,地上掉落了這把匕首,不遠處還有少量血液,你說說,當時會發生了什麼?”
徐客目光呆滯,頓時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他壓低了聲音問道,“顏哥你的意思是有人半夜想要殺我們,但我們不是好好的嗎?”
顏妄看了看另外一把碎了一半的匕首以及自己的床邊,默不作聲。
他慢慢起身,“既然醒了我們就趕緊出去吧,彆忘了我們的任務,還有我剛才說的那件事情瞞好,不要說出去。”
徐客胡亂點了點頭,給了旁邊還在睡覺的人倆大耳刮子,硬生生把人抽醒了。
他惡聲惡氣的說道,“起床。”
“徐客我操,你抽我乾什麼,我打死你!”
倆人扭打在一塊,而顏妄則是把那些東西全部受到了工具背包裡,收拾了一下床。
三人走出房間的時候那老人正在給陽台上的花澆水,瞧見顏妄他們,他微微有些驚訝,“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起得這麼早,我還以為你們要多睡一會兒,也就沒有做早飯。”
徐客擺了擺手,“我們哪兒能讓您再動手,待會兒我們自己找個地方去吃飯就成了。”
老人微微點頭,報給了三人一個快餐店的地址。
徐客早就餓得受不了了,拉著顏妄就往外頭走過去,還沒走幾步,他就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怒吼。
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打起來了。
有個矮個子快步經過徐客他們,朝著反方向跑過去,氣喘籲籲的,帶著幾分焦灼以及慌亂,徐客連忙拉住他問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矮個子麵露驚恐,說話也結結巴巴的,語序混亂,“死、死了,死了好幾個,我、我們進來的人死了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