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反派總是對我垂涎三尺!
幾位大臣臉色頓時一片空白,半晌才是敢抬起眼睛去看麵前的蕭玟,有幾分不敢置信、心底甚至還有些許懼意,畢竟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這種皇室秘辛向來都是藏著掖著,如今攝政王竟然大大方方的對著他們說了出來,難不成是想要對他們下手?
蕭玟輕輕掃了他一眼,就將他們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他抿了抿茶水,淡淡的出聲說道,“我決定挑個時間公布我的身世,所以找你們通口氣、做一下準備罷了。”
“不必有其他想法。”
他的聲音清冷而又淡漠,說這句話倒也隻是單純的告知,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倒是一旁被他戳穿了心底想法的大臣們臉色青青白白,有些不大好看,看起來像是尷尬。
不過他們仔細一想,這對於他們這些保皇派來說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兒。
畢竟小皇帝現在羽翼未豐,尚且無法與攝政王抗衡,而攝政王名聲與能力皆比小皇帝高上一籌,先前小皇帝還不停挑釁攝政王,若是攝政王想要殺了小皇帝、奪了這皇位,以他的身份簡直是猶如囊中探物、簡單輕鬆。
況且攝政王也是皇家血脈,若是奪了這皇位從正統上來說也沒什麼可說,但是攝政王如果將身世這件事情公布了出去,就相當於是把把柄遞給了其他人。
他要真的想要造反,他的身份就成了旁人攻訐他的理由,畢竟這皇室還是姓阮,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讓旁人的血脈坐到那個位置上。
這也可以說是製衡蕭玟的一種手段。
不過,這些大臣格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蕭玟要將把柄往外頭送,畢竟他距離那個位置隻有一步之遙,難不成當真可以經受得住誘惑嗎?
蕭玟用杯蓋推了推茶水上細碎的茶葉碎渣,眼瞼下垂,眼睛半闔著,漫不經心的給幾位大臣解了疑惑
“當初雍王攻入京城而後弑君,他荒淫無度、殘暴不仁,導致大敬民不聊生,我起兵攻打雍王,一方麵是不忍百姓繼續受苦,另一方麵則是我父親戰死城樓,死在雍王的手裡,臨死之前依舊堅守在那裡,守護著他身後的百姓,我想繼續守護我父親付出生命也要守護的東西,還大敬一個安寧。”
“從頭到尾我沒想過那個位置的事情,隻不過由於陛下太過於年幼、又過於頑劣,我這才迫不得已接手了部分朝中大事,不過朝中大臣對我誤解頗深、覺得我狼子野心,我思來想去覺得是時候解除這個誤會了。”
“陛下在我的教導下已經可以熟練的處理部分事務了,等到陛下完全掌權以後,我不會再摻和政事,以後隻當個閒散王爺。”
他說得輕描淡寫的,那些大臣卻是清楚,放棄一份滔天權勢該有多大的毅力與決心,放到他們身上的話他也自認為做不到。
所以幾位大臣都大為感動,甚至覺得他們以前暗暗的琢磨都很對不起蕭玟,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蕭玟竟然這麼深明大義。
“王爺當真是深明大義,以前哎,是我們錯怪王爺您了,在這裡我們向王爺您賠個不是,想必陛下知道了王爺您的心意,應當也會十分歡喜的。”
其中一位年紀比較大、脾氣耿直的大臣激動得滿臉褶子似乎都在顫抖,他反省了一下自身,而後認認真真的給蕭玟道了歉。
聽他提到阮棠,蕭玟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他想起了自己離開之前的場景,阮棠還在龍床上躺著,吃著蘸了白糖的酸梅、瞧著腳丫子無聊的翻看著話本子,一邊吃一邊側頭看向門口,似乎是在關注著門口的動靜,以便蕭玟回來的時候可以及時迎接。
明明先前在朝堂上是一副淩厲而又尖銳、鋒芒外露的模樣,看起來像是一根茁壯而又筆直的青竹,然而現在卻是沒有半點外頭的成熟,反倒有些孩子氣。
蕭玟眼底的冷漠融化了些許,他抿了抿唇,唇角的弧度也忍不住輕輕往上勾了勾,大抵是心情好了許多,他說話的語氣也不再是那麼疏離了。
他將自己之前聽到的身世對著幾位大臣複述了一遍,並且還與幾位大臣商量了一下公布身世的方法,整個過程大概隻有半盞茶的時間,大部分時候都是蕭玟在說,其他人在聽罷了,顯然蕭玟對這件事情早有規劃,來這裡也不過是通知一下幾位大臣、讓他們心安而已。
幾天以後他在朝堂上隻說是有伺候父親的家仆模糊記起來他並不是成王的子嗣、而是收養來的,他的父親當初戰死沙場,連遺骸都沒有收到,成王憐他可憐,就偷偷收養他並且將他撫養長大,並且還將他的名字寫上了族譜。
蕭玟提出要將自己的名字從族譜上劃去,畢竟他並不是成王的兒子,雖然說養恩大於生恩,但他並不是皇室血脈,也沒必要記名在族譜上。
他話說得隱晦,但其實其他人心底都清楚蕭玟這是為了怕皇帝忌憚、主動將自己的把柄暴露了出來,即便是將名字從族譜上劃去,但以他的赫赫戰功,皇帝也無法罷免他,若是動了這個念頭,他手底下的龍虎軍怕是第一個不服。
所以這對於蕭玟來說不至於傷筋動骨,隻不過他距離那個位置再次拉開了天塹般的距離罷了。
從始至終,蕭玟都沒有提到他母親,畢竟這個時代將女人的貞潔看得尤為重要,他母親尚未出嫁腹中就已經有了胎兒,可謂是私相授受,若是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指不定還要讓他的母親背受罵名。
倒不如就隱去他母親的存在,他不想他母親去世以後還被其他人戳著脊梁骨罵個不停。
阮棠先前與蕭玟商量過了這件事情,但朝堂上他還是裝模作樣的沉吟了半晌才是答應了下來,而後他還賞賜了蕭玟不少東西,並且誇讚了蕭玟幾句。
這大抵是個和好的信號。
君臣其樂融融,這是蕭玟和阮棠想要讓朝臣們看見的,畢竟做出這種表象以後阮棠就可以留蕭玟夜宿宮中,抵足而眠,順便做點超出君臣情誼的事情了。
其實蕭玟計劃將自己的名字移出族譜這件事情已經許久了,畢竟若是他和阮棠在一個族譜上,無論怎麼樣都逃脫不了名義上的關係,但是移出族譜以後他與阮棠便是不再有任何倫理上的關係了。
如此一來,在一起的阻力便是小了許多。
至於什麼權勢又或者是名利,蕭玟這二十年以來已經見到太多了,他對此提不起半點興趣,他現在想要的,唯獨就隻有一個阮棠罷了。
蕭玟身世這件事情一公布,不光是朝堂、底下的平民百姓倒也紛紛震驚了,不少人交頭接耳的講著關於蕭玟的事情,說書先生甚至還采用化名的形式編出了故事在茶樓裡頭講著,阮棠與蕭玟過去聽過一段,講得倒是極其不錯的。
不過即使沒了那層身份,他們也依舊對蕭玟敬仰而又感激,畢竟當初是蕭玟帶領士兵將他們從戰火之中拯救了出來,同時也給他們帶來了和平與安寧。
蕭玟給阮棠惡補功課和布置作業的這件事依舊沒有落下,他致力培養阮棠、並且令他早日接手政務,阮棠也認真的學了起來,甚至還培養了一批自己的勢力,將朝臣們的老底摸得清清楚楚。
不過學習強度太大,阮棠有時也會一頭倒在桌上睡著了,而蕭玟瞧見他這幅模樣,勾唇笑了笑,不僅沒有叫醒他,反倒把窗邊特地訂做的簾子放了下來,遮住了那有些熾熱的陽光。
他俯下身,親了親阮棠的額頭,支著手臂坐在一旁,認認真真的看著阮棠那張精致溫和的麵容,似乎是怎麼都看不夠。
如此一來大敬已然是走上了正規,百姓的日子蒸蒸日上,街道上再度恢複了繁華與喧鬨,而大敬附近的小國家也紛紛來使,想要與大敬交好。
阮棠思忖了半晌,不僅答應了下來,而且順便還讓人準備了宴會來宴請各國的使者。
畢竟當初大敬內憂外患,這些小國不是沒有起過覬覦之心,現在請他們過來剛巧可以彰顯大敬國力強盛、今非昔比,倒也可以讓他們打消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各國使者來到驛站已經是一月以後的事情了,蕭玟給阮棠送到了來使的單子,阮棠隨意翻看了幾下,卻是翻到了一個叫做元國的來使名冊,他的手指頓時頓了一下。
先前觀看過的世界線再度在他的腦海之中掠過,世界線中元國的公主也曾經在裡頭出場過,當時的小皇帝對元國來使的公主一見鐘情,而元國公主卻是不懷好意,不停地給原主吹枕頭風、蠱惑他,以至於原主做出了不少混賬事,將原本就元氣大傷的大敬變得愈發的傷痕累累。
最終,內憂外患下、眼看著大敬即將分崩離析,蕭玟舉起清君側的名義,斬了小皇帝與妖妃,擊退外敵,最終自己做了皇帝。
但是在小皇帝的眼中,他絲毫意識不到自己的不對,反倒認為自己與元國公主琴瑟和鳴、如膠似漆,他們就像是生活在話本中一般,隻管情愛、不在意其他,而蕭玟卻是惡人,拆散了他們,讓他們做了對亡命鴛鴦,甚至還奪了他的皇位。
所以這個世界裡頭蕭玟也是反派。
阮棠翻了翻,果然瞧見了那明眸善睞、笑起來顧盼生輝的公主的名冊與畫像。
興許是阮棠的視線停留得有點久,蕭玟不動聲色的用手掌蓋住了阮棠的眼睛,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低沉而又磁性的聲音略帶幾分危險,“陛下,可是看中了那公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