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心跳加速,那種心動的感覺又是浮了上來。
然而還沒等他說點什麼,蕭玟卻是已經開了口,他的語氣有幾分強硬冷肅,“陛下,乖乖待在追雲的背上麵,不要下來。”
平日裡蕭玟私底下總是叫阮棠棠棠,叫他陛下的時候除了逗樂子的時候便是生氣的時候了。
現在明顯蕭玟是生了很大的悶氣了。
阮棠隻得是乖乖點了點頭,牽住了追雲的韁繩,表示自己絕對不亂跑。
蕭玟這才是略微滿意的收回了目光,等看向那些刺客以後,他的表情又是徹底的冷漠了下來,他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一步步的走向了那些刺客。
鮮紅的血染紅了腐爛潮濕的泥土,蕭玟臉頰旁也沾染了些許,但他似乎並不在意,一雙眼睛古井無波,幽幽的,像是地底深處的寒潭,冷得叫人有些畏縮。
從前的時候他在戰場上就被叫做“修羅”,敵人聽到他的名號便是聞風喪膽,這幾年天下太平,他也將自己的鋒芒與銳利悉數裝入了劍鞘之中,藏住了曾經的狠厲。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從此就放下屠刀了。
尤其是瞧見這些人算計著陛下的皇位,念叨著要殺了陛下的時候,他心底的怒火便是一叢叢的燃燒了起來。
現在,他這把刀是時候重新問世了。
“不用留多少活口,”蕭玟垂著眼睛拿了一塊布擦拭著劍上的血痕,忍不住嗤笑一聲,“把領頭的幾個刺客留下就可以了,來做這種事情,想必他們也已經有了必死的覺悟了。”
他也不需要了解什麼計劃,或者是拷問點什麼,他隻要找出雍王的後代,將他殺了就足夠了。
身邊的暗衛領命以後下手便不像是之前那麼留有餘地,現在反倒是招招致命。
“把剩下還活著的刺客綁起來,帶回到營地裡。”
蕭玟收了劍,掛到了腰間,他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然後走到了追雲的身邊,他一腳踩上了馬鐙,一隻手拉住了韁繩,足尖輕點,手上用力,整個人便是乾脆利索的翻身上馬,坐到了馬上。
他環抱著阮棠,手裡牽著韁繩,幾乎是以個親密的姿勢將阮棠牢牢的抱在懷裡,阮棠的後背貼著蕭玟的前胸,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彼此之間身體的溫度仿佛可以傳遞到對方的身上。
不過即使他們共騎一匹馬、親昵的相擁,也沒有什麼士兵敢多說什麼話。
剛才攝政王與陛下小聲說著話、而後又是抱到了一起就已經足以吸引他們的眼球了,他們心底雖然泛著嘀咕,但誰也沒有膽子真正的把這件事情說出口。
他們怎麼看,都覺得是攝政王主動一點。
這場秋獵因為出了刺客刺殺的事情,很快就結束了。
蕭玟將那些刺客帶回了京城,他並沒有拷問他們,反倒是將他們丟到了牢房之中折磨了幾日,確定可以撬開他們的嘴以後,這才是讓人帶著他們來到了自己的麵前。
不過短短幾日,這幾個僅存的刺客就已經是傷痕累累,目光麻木而又疲憊,顯然是牢房裡的手段讓他們吃不消了。
不需要蕭玟多說點兒什麼,他們就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吐露得一乾二淨,根據之前抓住的那幾個大臣與這些刺客的消息,蕭玟最終帶著一小隊暗衛秘密抓獲了雍王的後代。
之所以是秘密抓獲,那是顧忌著都是將雍王的後代的消息暴露到了大眾的眼底下,阮棠想要殺了他難免會得了個殘害手足的名頭,到時候想要處死他也就難得多。
但蕭玟秘密抓獲也就將這件事情掩蓋得一乾二淨,為了防止出什麼亂子,抓到人拷問出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以後他就立刻處死了他。
最後,他也隻把結果告訴了阮棠。
這麼一來,無論是罵名還是什麼,都有他來背,他的陛下,隻需要做那個手上乾乾淨淨、清風霽月的小皇帝便是足夠了。
處理這件事情倒是耗費了些時間,朝堂上隱隱也有幾個熟悉的大臣不見了蹤影,傳出的消息是告老還鄉,但真正的事實是什麼樣子大家心裡都有數。
一時之間,不少大臣心底都繃緊了幾分。
此外,關於攝政王與小皇帝的事情,不知怎麼的,還是傳了出去,無論是朝堂裡還是民間依舊是議論紛紛,甚至還有書肆出了關於他們倆的話本子,這話本子賣得紅紅火火的,很是暢銷。
然而兩個當事人並沒有回應。
這個時候阮棠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與蕭玟一起坐著馬車出了宮。
他們這回出去是去宗室裡頭挑選個孩子過繼到他們膝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