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晝走過去聽了一下,才發現阮棠是嘟囔著想喝水。
他倒了暖壺裡剩下的熱水,小心翼翼的半扶著阮棠、喂了阮棠一口水,結果因為不大熟練以及姿勢原因等反倒是讓阮棠被水嗆了一下。
阮棠咳嗽得眼尾泛紅,臉上一團難受。
遲晝這一生金尊玉貴的,向來都是其他人伺候他,他還沒伺候過其他人,乾起這種事情自然是笨手笨腳,外加上阮棠被嗆了一下以後便是不自覺的推拒著遲晝,迷迷糊糊的也不叫他碰自己。
這倒是叫遲晝急了。
他怒極之下,自己喝了口水,嘴對嘴的給阮棠將那小半杯水給喂完了。
興許第一下的時候他還有些惱羞不自在,但是很快他就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阮棠柔軟的唇上移開,而是專心致誌的給阮棠喂水。
他雖然對自己的小新娘有些許綺思,但是也不至於隨時隨地的想著這種事情。
給阮棠喂完水以後,遲晝探了探阮棠的額頭,覺得或許是感冒藥起了作用,他這燒已然是消退了,但怕再反複,遲晝就留了下來,守到了現在。
遲晝輕描淡寫的把這些事情給阮棠簡略的說了一下,當然他也省去了自己笨手笨腳把阮棠鬨得嗆了一下的事情,他隻說阮棠睡得迷糊了掙紮得厲害,扶著喂水不大方便。
畢竟這事情說不出有損他的形象。
太不威武了。
阮棠之前睡迷糊了,現在倒也沒想起遲晝給他喂水反倒把他給嗆到了的事情,他想著遲晝一直守著自己,甚至還給自己喂了水,便是抿了抿唇,軟軟的道了一聲謝謝。
方才他還像是隻炸了毛的貓咪,現在毛發卻是乖乖軟軟的貼著,微微蓬鬆,像是繞著主人腳邊忍不住喵喵叫的貓咪。
軟萌而又聽話。
遲晝喉結滾動,莫名有些滿足。
他瞧著阮棠,伸出手指了指桌上一旁放著的粥和小菜,“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阮棠摸了摸肚子,因為晚上沒吃晚飯,這大半夜的他還真的有點餓。
他踩著拖鞋下了床,坐到了小桌旁邊打開了那打包回來的清粥和小菜,明明以現在的溫度以及他和遲晝說話的時間,這些東西都已經冷了才是,但是不知道遲晝使了什麼方法,這些東西摸著還是熱乎乎的。
看著阮棠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遲晝似乎猜到了阮棠驚訝是為了什麼,他唇角微翹,口吻淡淡的,但是卻是可以聽得出裡頭暗藏的得意,“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阮棠衝著遲晝軟軟的笑了笑,“謝謝。”
遲晝覺得這句謝謝像是無形之間拉遠了他和阮棠之間的距離一般,他抿了抿唇,唇角緊繃,不滿之色溢於言表,半晌才是硬邦邦的回答,“不用。”
“我和你之間不用說謝謝。”
畢竟阮棠即將和他成婚,他們倆的關係比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聯係得緊密,所以他們倆之間壓根就不需要說謝謝。
阮棠聽懂了遲晝沒說完的意思,伸出手揉了揉遲晝的手指,衝著軟和討好的笑了笑,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遲晝睨了他一眼,這才是放過了他。
第二天阮棠起床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他給自己多添了件毛衣、係了條薄圍巾,這才是出了門。
這一天的課倒也不是很多,阮棠上完以後和祝珂以及另外的兩個室友一起去吃了頓飯,算作是冰釋前嫌,以前的事情就全都過去了。
這頓飯吃完天色已經很晚了,阮棠和祝珂他們從學校附近的大排檔離開,這會兒外頭沒有之前那麼熱鬨了,街道上空蕩蕩的,偶爾有三三兩兩的學生成群結隊的路過。
阮棠喝了點酒,原本還有些微醺,現在被涼風一吹,倒是清醒了幾分。
他將圍巾往自己身上裹緊了些許,祝珂酒足飯飽以後精神還有些亢奮,他樂顛顛的向阮棠推薦自己新畫的符紙,“我最近學了個驅邪符,你要不要拿去試試?”
阮棠有點好奇,但是一想到到了自己的手裡被燒成了灰燼的符紙以及遲晝那格外大的反應,便是笑著說道,“其實我更好奇關於畫符之類的書,你那邊如果有的話,可以借我看看嗎?”
祝珂笑了笑,“其實畫符之類的書在我們天師中流傳得挺多、挺普遍的,你要想看我借你看看也可以,隻不過現在靈氣不足,若是天賦不足,畫出的符紙也會變成廢紙。”
“就連我手裡這些符紙也是畫廢了許多黃符才畫成的,就這我家裡還覺得我是天才呢。”
這其實是祝珂在給阮棠打預防針,畢竟天師這一行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易的踏進去的,不僅要看自身的靈氣,也要看天賦與努力。
阮棠點點頭,臉上一派乖巧,“我隻是對這一行有些好奇,所以看看而已,至於畫不畫得出來都不要緊,你不用擔心。”
另外兩個舍友聽著他們倆說這個也不由自主的摻和了進來,他們正想問問學校觀景湖那事兒,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急促的腳步聲中又夾雜著女人的尖叫、高跟鞋磕在地麵上的“噠噠”聲,這些聲音混雜在一起,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驚悚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