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盼與尉簡明幾乎是沒有看清他的動作,隻覺得一陣裹挾著血腥味的陰風襲來,下一刻那人就出現在了容盼的麵前,而他尖利的黑色指甲距離容盼不過是幾厘米的距離,好似下一刻就要深深的挖起容盼的眼睛。
他們的修為差距太大了。
即便是他們的劍修可以跨越修為等級戰鬥,但是他們的修為幾乎是跨越了一個等級。在這種純粹的實力與力量碾壓下的戰鬥,容盼與尉簡明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尉簡明無力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好似想要伸手阻擋那魔主的動作,但他們之間隔了些許距離,現如今卻是有心無力。他唇色泛白,口中又急又快的道了一聲
“盼盼,快躲!”
即便他這樣提醒,容盼卻也是躲不了。
畢竟麵前的魔主實力比容盼強橫不少,他的魔氣此時早已經是牢牢的攝住了容盼的動作,容不得他逃脫。況且,人在麵臨劇烈的恐懼之時,身體會不自覺的僵直。
即便她拚命想要逃走,卻也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動作。容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魔主尖利的指甲即將刺入她的眼中,此時他的心中滿是絕望以及遺憾。
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做完。
她也舍不得師父和師叔、靈劍宗上的師兄師妹,以及——
尉簡明。
她尚且還沒有重新進入岐山秘境當中去尋師兄以及“嫂嫂”的蹤跡,她不相信他們會這樣就死在岐山秘境的懸崖當中。當初容盼甚至也想一同跳下去的,隻是同門師姐將她和尉簡明都打暈了,帶了出去。
而後岐山秘境便是關閉了。
這十年的時間裡她時時刻刻與尉簡明一同想要進入岐山秘境當中。然而秘境十年一開,就連他們的師父以及師叔都沒有辦法強迫岐山秘境重新打開,他們隻能這樣的等著、念著。
十年的光景一晃而過。
靈劍宗現如今有難,她還沒來得及去尋師兄以及“嫂嫂”,就要死在這處了。
容盼當真是不甘心。
她死死的看著麵前這張麵色青白的臉,唇瓣翕動了兩下,還沒等她做出什麼反應,迎麵而來一道尖銳而又淩厲的劍光,那劍光將魔君重重的劈開以後,又是化成了千萬把尖銳的細劍,將那魔主的身體絞成了一撮黑灰。
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魔主此時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死在了他們的麵前。
容盼與尉簡明皆是驚詫而又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他們原以為是師父又或者是師叔出了宗門、並且趕來救了他們,然而當他們循著那道劍光的方向看過去,便是瞧見了從靈舟上翩然而下的兩個身影。
那兩個身影當真是格外的熟悉。
更彆提其中那個曾經將他們拉扯著長大,如父如兄般帶著他們練習劍法,那十幾年的陪伴已然是將那個熟悉的身影深切的鐫刻在了他們的記憶與骨子當中,叫人久久難以忘懷。
十年的時間雖長,卻依舊是沒有抹淡他們大師兄在他們記憶中的影子。
阮棠與季淩修落了地,便是瞧見不遠處躊躇不敢上前的容盼與尉簡明。
容盼淚眼模糊,尉簡明的眼眶已然也是泛紅,他們倆看著季淩修與阮棠,好似不敢相信他們倆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畢竟季淩修與阮棠掉入懸崖當中是他們親眼所見。
“盼盼,簡明。”
季淩修衝著容盼和尉簡明淡淡的笑了兩聲。
這聲熟悉的聲音喚回了容盼與尉簡明的記憶,他們倆衝到了尉簡明的麵前,手足無措的看著阮棠與季淩修他們倆,舌頭好似是打了結,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那眼淚也不自覺的從眼眶當中流了出來。
“大師兄。”
他們哽咽的開口說道。
“你們長大了。”
季淩修略顯欣慰似的說道。他分彆摸了摸兩個人的腦袋,又是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動作當中帶著幾分明顯的寬慰意味。
“現在也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們一路回來瞧見空氣當中的魔氣濃鬱,還聽說魔界中人帶著天魔大肆入侵修真界,此時還與我們靈劍宗對峙,我想問問宗門當中如何了?”
“兩位師父以及師叔的情況可還好?”
季淩修也無意敘舊,反而是極快的進入了正題,開始打聽起宗門當中的情況來。
容盼與尉簡明對視了一眼,眼眶通紅的看向阮棠,麵色愧疚而又緊張,他們的聲音裡略帶幾分鼻音,“師娘和師父,他們倆的情況都不是很好。”
“師娘已經昏迷有些時候了。”
他們口中的“師娘”,便是旬野。
也就是阮棠的師父。
阮棠的腦袋“嗡嗡”的響了兩聲,繼而腦中變成了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