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斜眼看著她道“長得高了不起?”
“不敢!”夏明秀乖乖的坐到桌邊,低頭看著鼻尖。
老道“哼”了一聲,歪著脖子四處亂瞧。
看到隔壁桌,坐著兩位女子,正和桌子對麵一男子交談,一女子身著粉色長裙,頭上一隻金步搖,身旁一綠衣女子應該是其丫鬟。那男子長得尖嘴猴腮,此時正壓低聲音說著什麼。
老道看到這對那粉衣女子道“嘿,小妞,給道爺笑一個!”
如果武小四在這裡一定會認出來,這女子不是彆人,正是白湘蘭,而她身後的綠衣女子就是其貼身丫鬟綠珠,對麵那尖嘴猴腮之人也是非常熟悉,不是孫齋又是誰?
白湘蘭聽聞邋遢老道這話,愣住了,綠珠俏臉寒霜,正要起身嗬斥。
老道又說道“嘿,不給麵子,那道爺給你笑一個,嘿嘿嘿……”
孫齋轉頭看向老道驚呆了,心道這靈同府還有敢對白知府家的大小姐耍流氓的?
“這位爺,這是本店的招牌菜天花畢羅、金銀夾花,還有全府城最正宗的精釀汾酒,您嘗嘗。”店小二端來酒菜吆喝道。
老道拿起筷子在那菜裡戳了戳,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皺眉道“就吃這個?怎麼的,活不起了?趕緊再上兩隻燒雞!”
店小二暗道這也是沒吃過啥好菜的主,忙道“那爺您稍等。”
老道見有了菜,也就沒再理會白湘蘭那一桌,隻顧自己吃喝起來,夏明秀想起剛才那黑衣男子瞬間變成了一堆血肉,現在是一點胃口也無,喝了口酒樓的頂級茶水,也覺得寡淡無味。
白湘蘭看那老道已經沒有理會自己這邊,便轉頭對那孫齋問道“孫兄剛才說有人在鎮北軍的先鋒部隊裡見過武小四?”
孫齋環顧四周,輕聲說道“沒錯,我的一個朋友就在鎮北軍前鋒部隊,他們當時正潛伏在前縣縣城外。他跟我提起過,他遇到的那個人武小四,還跟著一個叫神虛子的道士。我相信這個消息絕對準確。”
白湘蘭聽到神虛子一直跟在武小四身邊,稍微放下心來。她接著問道“那武小四後來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參與戰爭?”
“據我那朋友說,他們的彭將軍認為武小四是逃兵,因為他打仗打了一半人不見了。”
“不見了?”白湘蘭的臉色變得蒼白,“他不會遭遇不測了吧?”
“應該不會。”孫齋搖了搖頭,“後來在列縣縣衙武小四也出現過,隻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沒有傳來他的消息了。”
白湘蘭鬆了一口氣,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可知道這武小四有無婚配?或者有無心上人?”
孫齋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白湘蘭,心道這知府小姐莫不是對武小四那廝動了情?急忙回道“這個就不太清楚了,畢竟之前的消息裡,他可是個花花公子,應該沒什麼人看得上他。”
“如此多謝孫兄了,這些銀兩就當請孫兄喝酒吧。”白湘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孫齋。
孫齋擺手道“無需如此,白小姐有事隻管吩咐即可。”
“讓你拿著就拿著!”綠珠瞪了孫齋一眼。
“綠珠不得無禮!”白湘蘭攔住綠珠這暴脾氣的丫頭,轉頭又對孫齋道“孫兄不必客氣,這是你應得的。”
孫齋接過銀子,抱拳施禮道“如此就不打擾小姐雅興了,孫某告辭!”
白湘蘭等孫齋走了之後,一手撐著頭,一手在桌上輕輕敲打,神色變換不停,漸漸的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輕聲道“綠珠,我要去列縣找他!”
“小姐,老爺可說過不能出門的,咱們偷偷溜出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再跑到列縣去,老爺知道了肯定會非常生氣的。”綠珠有些擔心的道。
這邊老道已經把桌上的菜吃了個七七八八,外加整整兩隻烤雞,又炫了兩碗銀耳湯,舒舒服服的打了個飽嗝。
老道站起身來,指著白湘蘭那邊對店小二道“那桌的菜錢算到爺頭上,這銀子多的就賞給你了!”將身上那破爛的布袋拍在桌上,轉頭往門外走去,那腳步快的仿佛被狗攆。
店小二一臉竊喜,跑去桌邊抓起布袋,伸手拿出來幾顆釘子和一顆銀色的藥丸,店小二心內一慌,急忙朝門口追去。
白湘蘭看的真切,對綠珠暗語幾聲,綠珠起身追上店小二道“那道士的賬我們小姐付了。”又看見店小二手裡抓著的藥丸和幾顆釘子,於是又說道“那些東西,也給我吧。”
店小二知道這姑娘是白家大小姐的丫鬟,哪裡敢不答應,再說有人付錢自己也不會被掌櫃的扣工資了,心內歡喜的緊,急忙把那釘子藥丸遞給綠珠,又問道“這個袋子還要嗎?”
綠珠捂住口鼻道“你自己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