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老鷹吼出那句“天外飛仙”出口後,林子裡躲藏著的紫陽真人一抬下巴,對神虛子道“大錘,上!”
神虛子一翻白眼,從林中躥了出去,高聲笑道“哎喲喂,怎麼打架也不等等貧道呢。”
言語間雖顯輕鬆,但他的動作卻毫不含糊,一把將搖搖欲墜的武小四拉到自己身後。緊接著後退幾步,將武小四保護得嚴嚴實實的。
就在武小四被拉開之際,他原本站立的位置瞬間被一柄長劍由上而下狠狠插入。地麵上的塵土仿佛被定格,以慢動作緩緩漂浮起來。
老鷹雙手緊握劍柄,身形倒立空中,見招式被破,他輕飄飄地一個翻身,一腿彎曲,一腳抵住劍柄,穩穩地站在了半空。此時長劍已有小半截插入地麵,這一幕讓武小四驚歎不已,隻想脫口怒讚“牛逼!”
而神虛子則麵無表情地注視著老鷹,他輕輕一跺腳,那些漂浮的塵土瞬間落下,仿佛剛才那神奇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劉一手翻身下馬,穩步走向老鷹,銳利的目光直射向神虛子,沉聲道“閣下就是靈同府的那個要飯道士?”
神虛子一聽,頓時怒道“貧道那叫化緣,你要不會說話,就回娘胎裡重新學過再來!”
武小四見那山羊胡老者也打算出手了,而自己這方隻有神虛子出現,紫陽真人又不知道躲到何處去了。
神虛子身上並沒有任何武器,隻有腰間小小的一個酒葫蘆,武小四強忍身體不適,將手中寶劍遞給神虛子道“神虛子前輩,保重!”
武小四隻等神虛子接過長劍,就要退到後麵去休息,現在他的胸腔仿佛要爆炸一般。
雖說才交手片刻,但是在武小四看來,那老鷹全是殺招,每一招過來,武小四都在拚命,要不是內力還算深厚,說不定都能將自己活活累死。
而神虛子根本不去接身後遞來的長劍,隻是淡淡的道“貧道不用。”
見神虛子拒絕,武小四便不再強求,往後退了退,靠在一棵大樹上麵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大樹後麵就是紫陽真人和小六子,小六子剛才看到武小四險象環生,拚命喊紫陽真人出手,可聲音卻從喉嚨處發不出去,急的他團團亂轉。
見此時的武小四退到自己跟前,僅隔著一個大樹,雖不知他為何沒有發現自己,但並不影響小六子想要上前去扶住他,可無論如何用力,小六子都感覺自己動彈不得,僅僅眼珠能轉動,急的小六子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不出意外又是紫陽真人控製了他。
而場上的神虛子摘下腰間的酒葫蘆,拔掉塞子,飲了一口酒水,抹了抹嘴巴道“你,可以走!”他指了指站在劍柄上的老鷹。
接著轉動身子,手指指向劉一手,緩緩的說道“你,必須死!”
老鷹聽到神虛子說自己可以走,當即微微皺眉,暗道兩人還未交手,勝負未分。這道士瞧著年紀不大,口吻居然如此狂妄,有些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便想再次出手,隻是此時劉一手還在身邊,這劉一手雖說暫時和自己一夥,但老鷹一早就防備著他,畢竟劉一手這人變態至極,並且對自己人也從不留情。
老鷹想到這裡,便決定暫避鋒芒,慢慢退到一旁,不打算再次出手。
劉一手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根本不在乎老鷹的退後,會讓自己獨自一人麵對這來路不明的道士,隻是覺得這“要飯”的道士年紀不大,卻口出狂言,便想親自稱稱他的斤兩。
劉一手左手握住刀身,右手握住刀柄。隻見他一甩刀身,由於鐵鏈牽製住刀身,整個小小的刀片猶如蝴蝶展翅,在劉一手周身留下一團團光影。
突然,圍繞劉一手周身的光影驟然消散,一道寒芒如閃電般直奔神虛子的左眼而去。
神虛子似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身形微退,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半新酒葫蘆滴溜溜旋轉著飛上空中,準確地抵擋住了那看似勢不可擋的一擊。
酒葫蘆與刀身相撞的瞬間,黑夜中的武小四清晰地看到了火花四濺。
武小四知道神虛子的酒葫蘆隻是一個普通的葫蘆,因為早先他親自試驗過,將神虛子最開始的葫蘆打碎了,因此還賠償了一兩銀子。
而此時看到一個普通的葫蘆居然和鐵製兵器撞擊出火花來,驚得武小四都差點忘了呼吸,暗道神虛子難道也往那葫蘆內注入了真氣?
武小四回想剛剛和老鷹交手之時,無意中把真氣注入到長劍之中,這長劍會泛起微微白光。便將手中長劍提起,運起真氣注入,果然又是一抹白光浮現,就如同長劍被抹上了夜光塗料。
武小四覺得有些神奇,慢慢控製真氣的注入量,那白色的微光忽明忽暗,一收真氣,微光不見,恢複了長劍本來的模樣。
在武小四把長劍當做玩具一樣實驗之時,劉一手與神虛子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隻是不管劉一手如何進攻,神虛子都能堪堪擋住他的攻擊,讓劉一手覺得隻要再加一把勁就能拿下他。
此時神虛子雖然一直未發起反擊,但他的防守卻滴水不漏,讓劉一手的攻擊屢屢落空。而劉一手的進攻也越來越艱難,總覺得那老鷹要是不退後,合兩人之力,必定輕鬆拿下這道士。
匆忙間,劉一手還惡狠狠的瞪了老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讓他開口直接喊老鷹來幫忙,劉一手肯定說不出口。但是使了眼色老鷹再不過來,劉一手之後就有對他發難的借口了。
而老鷹一直在仔細觀察神虛子的出手,覺得這道士心真臟,明明勝出劉一手太多,就是不出全力。和自己對武小四最先出手類似,每每格擋都將力度把握的恰到好處。偶爾還故意賣出破綻,讓劉一手疲於進攻。
對於劉一手的眼色,老鷹隻當做未曾看見。
畢竟老鷹心裡早已有了撤退之意,隻是還不知道劉一手是不是會殞命於此,不敢當先逃跑,怕劉一手萬一也逃得命後,便會遷怒自己,屆時就會多出許多麻煩。
事實上確實如此,神虛子看似表麵打的火熱,實際上卻在暗中放水,因為他在等一個時機,這個時機沒出現,神虛子就不會讓劉一手輕鬆死去。
“踢踏,踢踏。”有馬蹄聲緩緩臨近,神虛子暗道,時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