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老鷹回過神,有些震驚這練氣境的小子怎麼如此勇猛,居然能給神魂境高手致命一擊,心中更是把那麥向宏罵了個半死,怎麼會給他這任務,這小子身邊那年輕的道士就如此厲害,更不要說還有一個年老的道士。
當即不敢久待,對神虛子拱拱手道“道長,就此告辭,有緣再見。”其實心中卻暗暗祈禱最好永遠彆再相見。
神虛子正要點頭放老鷹離開,武小四卻突然推開小六子,轉身對老鷹說道“且慢。”
老鷹眼睛一眯,心道老夫確實不是那道士的對手,但對付一個煉氣境的小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還不等老鷹說話,武小四就接著開口道“可是宋家派你前來?”
老鷹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盯著武小四,手中緊握長劍,防備的對象自然還是神虛子。
武小四見老鷹不回答,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其實不用猜也知道,能讓兩名如此高手前來襲擊自己,並且與自己有仇的,除了曹家就隻有宋家了。這一問,也僅僅是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
武小四一把將剛才拋出去的長劍撿起來,對老鷹再次說道“不知道前輩剛才的劍法能否借晚輩一觀?”
這話一出口,不但是神虛子和老鷹沒有想到,就連剛剛從樹林裡走出來的紫陽真人一樣沒曾想到。
老鷹張張嘴,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暗道自己這是被打劫了嗎?而且還是一個煉氣境的孩子打劫了自己?
神虛子轉頭看向自己的師父,暗道這小子這麼一搞,明顯不像是好人啊,他們這麼幫他到底是對還是錯?
紫陽真人搖搖頭不說話,神虛子也靜待事情發展。
在老鷹看來,突然出現的紫陽真人好似一直全程旁觀,而自己一直不曾發現他的蹤影,連被他庇護的那個仆人小六子,自己都不曾發現。
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這個老道士,不是自己所能對付的人。更彆說,那個中年道士,自己一樣沒有把握。
老鷹的臉皮抽了抽,仿佛像是被強迫了的小媳婦一樣,開口緩緩背誦出一篇口訣“劍隨身動,身隨心動。起劍如風,落劍如雷……”
片刻之後,老鷹接著說道“此乃老夫年輕時從一片遺跡中獲得,並無劍法名稱,習練之後斷定應是殘片,完整劍法已不知在何處了。”
老鷹一邊說,武小四一邊努力記住,在確認自己沒有記錯之後,武小四拱手道“多謝前輩!”完全沒了之前二人還打死打活的模樣。
老鷹點點頭,對紫陽真人和神虛子拱拱手後,翻身上馬,掉頭往府城方向而去。
武小四默默回想那篇劍法口訣,然後回頭看向紫陽真人,道“前輩剛才一直在那大樹後麵?”
紫陽真人回道“沒錯!”
武小四咧了咧嘴角,轉頭又向神虛子拱手道“剛才多謝神虛子前輩搭手相救。”
神虛子翻了個白眼道“無需如此,十兩銀子即可。”
紫陽真人聞言,皺眉道“價錢這麼低?”
武小四相當無語,不理會紫陽真人,繼續對神虛子問道“神虛子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剛才為何要放那老鷹離開?”
神虛子捋了捋胡須,按道理他師父在場,他這樣的動作似乎有些失禮。但紫陽真人向來不拘小節,對這些俗禮並不在意,因此神虛子便也無所顧忌。
隻見神虛子沉默良久後才道“這外號‘老鷹’之人,雖非大奸大惡之徒,但也絕非善類。他手上沾染的鮮血,既有惡人的,也有無辜者的。”
“貧道在府城之時,對他略有耳聞,他本人並非北方人士,是從遙遠的西方一路遊曆過來。”
眾人收拾好,騎上馬匹,繼續往列縣方向前去,神虛子坐在馬背上,繼續講道“那老鷹,據說剛到府城之時,性格頗為直爽,言語間總是充滿了熱情。”
“並且他看不慣世間的不平事,總想著去伸張正義,管管閒事。後來不知為何,他的話語變得越來越少,整個人突然間就變得沉默寡言。”
“據知情人透露,老鷹曾遠赴北連關外待了很久,那段時日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但當他歸來之時,已不再是昔日那個豪情萬丈的俠客。也就在那之後,老鷹才變得不愛說話。”
“再後來,老鷹便一直停留在靈同府地界,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四處遊曆。迫於生計,他最終選擇接一些殺手的活,來養活他自己。”
“也就是在他做了殺手之後,他手上才沾染了許多無辜之人的鮮血,其實那可能並不是他本意,隻是這種事他不接,便有另外的殺手去接,可能做的會更殘忍。”
武小四聽完,覺得這老鷹年輕時應該也是性情中人,隻是後來接了殺手的活,就不分對錯,對那無辜之人下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但是神虛子說的也有道理,他不去做,那些人就不會死麼?隻是換個殺手罷了。
武小四搖搖頭,順著話題對神虛子道“所以神虛子前輩認為他本性還是善良的,才會放他離開?”
神虛子點點頭道“沒錯,佛曰恕人於過,當儘其全也!”
武小四瞪大了雙眼,震驚道“神虛子前輩,你不是道教的嗎?怎麼,你叛教了?”
神虛子翻了個白眼,道“貧道隻是引用一下那些禿驢的言論,它的意思是,要原諒一個人,就要原諒他所有的過錯。”
武小四皺眉問道“所以前輩覺得這話有道理,就原諒了老鷹所有的過錯?”
神虛子回道“有道理是有道理,但是不多。不管這話說的多好聽,反正貧道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