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舟應下來。
江臨臉上露出笑容,十分歡快地喊了一聲“舟哥!”
秦舟看到江臨這副模樣,也被這個情緒感染到,笑了起來。
江臨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孩一樣,永遠都那麼有活力。
秦舟習慣性地抬手,想去揉揉江臨腦袋。
可在快要碰到江臨腦袋時,秦舟突然反應過來,指尖縮了縮,克製著沒有去摸江臨的頭,就隻是拍了拍江臨衣服上肩膀位置沾到的灰。
江臨沒察覺到異常,一臉傻乎乎的,又從包裡拿出一張寫真照片出來,興奮道“舟哥可以幫我簽個名嗎?”
“好。”秦舟接過照片,在上麵簽了名。
江臨心滿意足的收好明信片。
愚人節那天,江臨去墓園看了嫂嫂,之後又去了一趟心理診所。
來到心理谘詢室時,江臨迫不及待地將秦舟簽名照拿了出來。
“就是他!我喜歡的那個明星!”江臨語氣很是興奮。
袁醫生接過照片看了看,隻不過他沒見過許承宴,因此看到照片上的秦舟後,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藝人照片都是精修過的,袁醫生也已經看習慣了高顏值的藝人,就算是見到秦舟的照片了,也隻是覺得這個青年看起來比較溫柔。
袁醫生問“他是歌手還是演員?”
“演員!”江臨又想到什麼,皺眉道“不過他演的是男二。”
“我覺得他演的比男主好多了!不知道為什麼不讓他演男主!”江臨有些生氣。
“男主的話,有時候並不是單純看演技。”袁醫生微笑著,“導演選角還會考慮其他原因,比如演員和角色的契合度。”
江臨想了想,也確實是這樣。
他這段時間去劇組看了很多次,也大概知道一些劇情,就是一個狗血瑪麗蘇的偶像劇,男主是個霸道總裁,男二是溫柔的富二代。
而秦舟的外形和性格,和男二更契合一些。
江臨點了點頭,又忍不住抱怨著“他們劇組好窮。”
秦舟的劇組實在是太窮了,更衣室都特彆窄,演員換衣服都要排隊,一些配角的話都沒有更衣室,隻能找個地方用簾子擋一擋。
而且劇組的那些服裝道具又很寒酸,明明男二是富二代,可劇組給秦舟租來的衣服都特彆廉價,西裝皺巴巴的,連手表都是假得不行的山寨貨。
他一看到秦舟穿那些廉價衣服什麼的,就有些難受,特地把自己的手表借給了秦舟,還把自己的跑車也借給劇組拍。
當時有段劇情是女主要暫住男二家裡,導演不知道從哪找了個室內拍攝地,隻不過他實在是受不了那個室內裝修,像個暴發戶一樣,土得不行。
偏偏他在這邊沒有房產,就乾脆自己掏錢,在本地重新租了個高檔一點的彆墅讓導演過去拍。
不過他在花錢的時候,也是有點小私心——
他隻把東西借給秦舟拍,就連租彆墅,也是因為要拍的劇情是男二家裡,才自己掏錢租場地。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看到秦舟受委屈,想給秦舟最好的。
江臨在診所待了很久,和袁醫生聊了很多他在劇組追星的事情。
一直到傍晚,江臨才離開。
已經是下班時間,袁醫生收拾好東西,不過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在辦公室裡坐著。
直到晚上時,賀煬過來了。
袁醫生主動開口道“賀先生,今天是愚人節。”
“嗯。”賀煬坐在椅子上,指尖搭在扶手上輕輕敲著。
袁醫生問“有什麼想說的嗎?都可以和我說說。”
“沒有。”賀煬還是和原來一樣。
“賀先生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那這次換我來說說吧。”袁醫生笑著,“今天江先生也過來找我了。”
“江先生很開心,已經找到了新的興趣愛好。”袁醫生推了推眼鏡,問道“追星也是一種轉移注意力的方法,賀先生要不要也考慮追星?”
賀煬淡淡道“無聊。”
袁醫生繼續說道“江先生已經走了出來,他現在的生活也過得很好。”
“可是賀先生,您呢?”
“人不可能總是活在過去,您守著回憶也沒有意義。”
賀煬聽到後,臉上的神情還是不冷不淡的。
過了許久,賀煬才出聲道“他沒死。”
袁醫生歎息一聲,隻好道“賀先生,您最近還是能看到他嗎?”
“嗯。”賀煬應了一聲。
走在路上能看到許承宴的身影,回到家裡也能聽到許承宴的聲音。
就好像,許承宴從來都沒離開過一樣。
“賀先生。”袁醫生勸著,“兩年了,您該放下了。”
賀煬沒說話,就隻是低頭,望著自己手上的戒指。
袁醫生注意到賀煬的視線,殘忍道“就算您戴上了那枚戒指,他也不會回來。”
賀煬依舊沒開口,安安靜靜的坐著。
袁醫生習慣了賀煬這個冷淡性子,於是不再打擾。
賀煬在診所裡坐了一會,便起身離開。
賀煬坐上車,靠在椅背上閉著眼,朝周叔道“去酒吧。”
周叔開車,將賀煬送到酒吧。
賀煬來到包廂,裡麵已經來了不少人。
沙發上的富二代主動讓出位置,讓賀煬坐在中間。
旁邊也有人過來討好賀煬,主動開酒。
包廂裡的氣氛很熱鬨,富二代依舊是討論著各種男人女人,還有一些桃色八卦什麼的。
賀煬神情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喝著酒,喝得半醉時,朝身旁的人問道“宴宴來了沒?”
而那人已經十分熟練的回應道“宴宴有點事,說讓周叔過來接!”
賀煬應了一聲,繼續喝酒。
而其他人也都很默契的不去提許承宴的事情,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直到賀煬離開後,包廂裡其他人這才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都兩年了,賀少怎麼還喊著那個名字……”
“不是說小情人嗎……可是人都已經沒了啊……”
一群富二代心裡滿是疑惑,可卻不敢問,更不敢當著賀煬的麵提這個名字。
畢竟上一個敢當麵提這個名字的人,還是池逸。
可池逸現在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在國內都找不到這個人,不知道去了哪,沒了任何蹤影。
就連池家的生意也受到了不少影響,其他人就更是不敢主動提了。
許承宴三個字,已經成了某種禁忌。
“是小情人啊……”另一人回憶著,“當時賀少自己說的,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
隻不過有人卻一頭栽進去,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