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質匕首紮進心口,這對一個血族來說,基本就是致命傷了。
陸笙疼得渾身都沒了力氣,膝蓋一軟,就開始往下滑,眼看著就要滑坐在地上,卻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抱住了。
他滿臉慘白地抬頭看去,在看到埃爾維斯眸底的那一絲驚詫和難以置信時,虛弱地勾了勾唇角,輕輕一笑。
“現在相信我了嗎?”
埃爾維斯眉心的褶皺攏得更深,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心口紮了一把銀質匕首,看著傷口上有火星燃起,恐怕他還是會下意識地認為這又是魅在做戲。
但親眼看到這一幕,再說他在做戲,就有些牽強了!
“你真的不是他?”
陸笙聽到埃爾維斯那沉得不能再沉的聲音,唇邊的笑弧卻一點一點擴大。
“我說過了,我是陸笙,是你不信我。現在,看在我馬上要死了的份上,你信了嗎?”
他身體裡的力量在快速地流失,血液也不再循環,一隻手勉強抓著埃爾維斯的手臂,一個字一個字開口,聲音艱澀到就好像砂礫摩擦時發出的刺耳噪音一般。
埃爾維斯看著懷裡的人,看著他那雙澄清如水的眸子,心頭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紮了一下。
恍惚間,似乎有一些模糊的畫麵從眼前快速閃過,他看到了一雙水霧氤氳的眸子,對著他輕輕眨了眨,還有微微沙啞的嗓音在他耳邊低吟。
“幫幫我……”
“你幫不幫我,不幫,我就去找彆人了!”
虛幻中那張豔若桃花的臉慢慢和眼前魅的這張臉重疊,埃爾維斯心口泛起難以抑製的鈍痛,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一把將陸笙打橫抱了起來。
“我相信了,所以,堅持住!”
一直冷冰冰,幾乎看不到任何表情的那張俊臉,上麵的寒霜像是一下子被什麼東西給融化了似的,冷窒的神情一寸寸龜裂,到最後剩下的全是再也無法抑製的慌亂。
陸笙看著他,唇角勾起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慢悠悠伸手,指尖輕輕觸上他微涼的臉頰。
明明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劇痛,眼眸卻亮得幾乎要發光。
“埃爾維斯,彆難過,這隻是一場夢,是幻境。快點醒過來,我們一起離開這裡,然後殺了魅,徹底地還你自由,好嗎?”
他的聲音很虛弱,出口的每一個音節都用儘了力氣,但是他臉上的笑,卻還是那麼的動人。
埃爾維斯低眸看著他,染了血色的黑眸中似醞釀著一場驚濤駭浪,想要將他完全席卷進去。
他慢慢低頭,在陸笙淡到沒有半點血色的唇瓣上落下一個吻,再抬頭時,眸底淺金色的光芒狠狠閃動了幾下。
“好,我這就帶你出去!”
陸笙眼前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但是他還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埃爾維斯眸中閃動的淺金色流光,還有最後落在耳邊的聲音。
那聲音不是埃爾維斯的,卻很熟悉,是屬於那個夢境中的男人的!
他伸手猛地攥了一下埃爾維斯胸前的衣襟,張了張口,卻來不及說一個字,就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