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偏愛於你!
應曦早在開口前、已經做好盤算。
趁著謝采洲發愣那一瞬間,她將手背到身後,將門鎖重重往下一壓。
“嘀嘀嘀。”
電子鎖發出清脆提示音。
下一秒。
應曦已經有半個身子到了門外。
人看著嬌小,動作十分靈活。
眼睛往側麵輕輕一瞥。
電梯還停在頂樓。
她跑過去,抬手按了下行鍵,又快步回到門邊,一隻手緊緊抓住門把手,另一隻手對著電子屏一陣胡亂操作,保證謝采洲沒法從裡麵拉開門。
全套動作一氣嗬成。
像在上演恐怖片一般。
兩人會鬨到這麼難堪境地,其實應曦自己也沒有想到。
不說好聚好散吧……這都搞起強取豪奪劇情了。
實在叫人大跌眼鏡。
但是,謝采洲這人,實在太過分了,也不知道是在羞辱誰呢。
應曦抿了抿唇。
再靜待數秒。
電梯門在身後輕輕打開。
她一個箭步跑進去,拚命按著關門鍵,焦急地等它闔上。
度秒如年。
總算,謝采洲沒有再跟過來。
應曦長舒一口氣。
……
謝采洲回過神,將那張紙條拿起來,目光一掃而過。接著,便粗暴地揉成一團,重重擲到地上。
說實話,他承認自己曾經不是什麼好男人。
但這紙條著實是天降一口大鍋、切切實實的無妄之災。
那日,他喝得迷糊,渾渾噩噩在床上眯了一會兒。
再睜開眼時。
一個漂亮女人正躺在旁邊。
她臉上隻掃了淡妝,但能看得出皮膚極白。長頭發尾部帶卷,蓬鬆地搭在背上、手臂上,襯得整個人都精致了好幾分。
女人沒穿衣服,隻在胸口圍了一條浴巾。
浴巾勒得有些緊,傲人曲線畢露。
見謝采洲醒來,女人笑了笑,輕輕喊了聲“謝少。”
接著,便翻身過來,坐到他身上。
動作幅度有些大。
那浴巾便鬆鬆垮垮地散了開來。
謝采洲“……”
女人的手已經落到他身上,似是在試圖剝他衣服,甚至還不忘自我介紹,“是盧先生讓我來照顧您的。您喝了酒,是不是不太舒服?剛剛看您睡著,我抱不動您去浴室,現在可以幫您洗澡了。”
盧元培?
謝采洲臉色沉了沉。
這種照顧,不用多說,自然是要照顧到床上才算妥帖。
確實也是盧元培他們這個圈子一貫做派。
不過,謝采洲本身有點潔癖。
生活上、乃至方方麵麵,都有點。
對這種……自然是敬謝不敏。
他蹙著眉、抬手,將女人從自己身上推下去。
然而,剛剛酒喝得實在太多,這般乍然起身,腦袋像是被木棍砸過一樣,又疼又沉。
謝采洲捂住頭。
身體動作停滯片刻。
就這麼一會兒。
那女人又爬了過來,輕輕抓住他手臂,仰起頭、是恰到好處的角度。
語氣宛如在調笑“謝少,是我哪裡說錯話了嗎?您千萬不要和我計較。”
謝采洲頓了頓,“這次不用你。”
“可是,盧先生已經……”
她假裝小心翼翼。
謝采洲懶得再廢話,從旁邊拿起手機,也不管這會兒是不是深夜、會不會吵到人,一通電話,打到罪魁禍首盧元培那兒。
“嘟、嘟。”
響了兩聲。
那頭爽快接起來。
“謝哥,怎麼樣?這是已經結束了?”
謝采洲惱怒地抓了把頭發,低聲吼他“什麼怎麼樣,趕緊把人弄走!”
盧元培也不生氣,笑說“知道你的習慣,放心,點了個乾淨的,沒後顧之憂,你好好玩就是了。”
“不、必。”
謝采洲咬牙切齒。
這下,盧元培聽出他意思,頃刻收了笑意。
頓了頓,才又說道“哥,我們這不是看你受了點情傷嘛,才出了這招。再說了,有什麼女人、這麼了不起啊,值得你為人家酩酊大醉的。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啊。”
謝采洲嗤笑一聲,“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給我找個雞來,讓我彆吊死在一棵樹上?”
旁邊。
女人生生插嘴“什麼雞啊。謝少,你說話好難聽。”
謝采洲懶得理他,“行了,我不用,你趕緊把人叫回去。”
盧元培隻得應了一聲。
掛電話之前,他依舊不死心,再問了一次。
“為什麼不要?”
“……”
為什麼?
這個問題,他也忍不住問了自己一次。
謝采洲眯起眼,陷入沉思。
手指不自覺用了力,壓得骨節都開始泛白。
那女人似乎已經接到了盧元培消息,知道今天再沒希望傍上這謝家小開,隻得訕訕地下了床、去穿衣服。
彎腰時,腿又細又長。
勾魂奪魄一樣。
謝采洲餘光掃了一眼,便垂下眼。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呢?
在感情裡,他不是什麼道德品質高尚的男人,也不是沒被前女友罵過“壞男人”。況且,按照目前情況來看,他算是已經單身。
放縱一晚好像也沒什麼。
人是他喜歡的類型,膚白貌美大長腿、看架勢也玩得開,給了錢,不會糾纏。
再加上,又是盧元培送來的,沒什麼可擔心。
然而,在看到陌生女人那一瞬,謝采洲第一反應竟然是……要是應曦知道了怎麼辦。
要是應曦知道了,他們是不是徹底玩完了?
先是騙了她。
又來睡了小姐。
她會怎麼說?
在謝采洲想象中,她一定會淺淺一笑,用最傷人的話攻擊他。
比如,臟?
不要臉?
她總歸是說不出什麼臟話來。語氣一貫也是輕輕巧巧,但殺傷力卻不小。
直到這一刻。
倏忽間。
謝采洲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輸了。
他不是在戲弄應曦。
他竟然在認真考慮應曦的想法。
……
短短幾分鐘。
謝采洲眉頭皺得很緊,腦子裡,各種念頭百轉千回。
甚至連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自然,他也沒注意到、那女人還沒死心,居然在離開之前、往自己口袋裡塞了紙條。
謝采洲自己是從來沒見過這紙條。
許是阿姨收拾屋子時,從口袋裡摸出來,隨手放在了玄關。
就是這麼巧。
竟然,先被應曦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