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偏愛於你!
大。
在金錢方麵,絕對沒什麼需要。
但應勇和徐慧麗竟然能做出這種決定,也實在叫應曦萬萬沒想到。
她甚至有些控製不住表情,十分詫異地看了兩人一眼。
徐慧麗麵不改色。
看不出情緒。
應勇繼續道“至於婚禮的話,看小兩口怎麼想的。不過大家都是江城人,也沒有什麼擺在哪裡的考慮。我的意思就是兩家各出一半。親家看怎麼樣?”
謝老板自然沒有意見。
周玉說“不用,婚禮這邊我個人讚助就好啦。曦曦能嫁進我們家來,我真的很高興的,親家公千萬不要客氣見外。至於房子這邊嘛,我們隻有謝采洲一個兒子,自然所有的都會給他。彩禮的話,除了現金,老謝最近在弄那個新樓盤,最好的那套會不出售、直接寫給曦曦的。曦曦,到時候周阿姨給你做設計,你看好不好?”
……
一切都順利得不像話。
婚期就定在九月。
地點由謝采洲做主,選到了歐洲的大教堂裡。
所有親朋好友住宿全包,包機一同拉去。
私下裡,應曦同謝采洲笑道“倒是有點嫁入豪門的感覺了。”
“曦曦寶貝兒喜歡嗎?”
婚禮喜歡不喜歡的,在她看來,壓根沒有那麼重要。
隻要那個人是謝采洲。
她點頭,“喜歡。”
因為喜歡你。
所以怎麼都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婚禮。
仔細研究了一下營養液規則,原來是要我寫到35萬字才有返還……落淚。
80、80
番外(6)
謝采洲和應曦都不信教。
家中也無人信教。
所以,他們這個教堂婚禮計劃一出,不少朋友都表達了驚訝。
特彆是盧元培。
第一反應就是抗議。
“謝哥,您老什麼時候開始信天主教了啊?不是我說,還不如整個什麼遊輪婚禮啊、巴厘島海灘婚禮之類的,咱們玩得也多一些嘛!教堂那種地、這麼嚴肅壓抑的,叫兄弟們怎麼嗨得起來……”
謝采洲才不理他,勾勾唇,漫不經心答道“等你結婚的時候去巴厘島。私人飛機借給你用。”
盧元培“說得好像誰沒有似的!稀罕!”
謝采洲錘他一拳,“我娶老婆還是你娶老婆?要你這麼多意見。”
“……”
盧元培撇了撇嘴。
對這個老婆奴簡直無話可說。
好半天,他才重新出聲、問謝采洲“說真的,為啥想到去教堂啊?應曦小嫂子喜歡?”
謝采洲抬起眼,輕飄飄瞄他一眼。
一時之間,沒有出聲。
為什麼去?
自然是因為應曦喜歡。
或許,可能連她自己都忘了。
早些年。
應曦閒來無事,坐在地毯上,拿了個iad在那兒看視頻、打發時間。
沒一會兒,就開始咬住下唇、目不轉睛。
謝采洲也跟著湊過去瞄了一眼。
“這是什麼?”
應曦“周傑倫的婚禮。”
謝采洲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好看的。”
兩人都忙得很,沒時間追星。
偶爾聽聽歌,但好聽的歌都會點開聽,也說不上是誰粉絲。
應曦歎口氣,慢聲講道“但是你不覺得很浪漫嗎?連背景音樂都是他自己寫的。而且,新娘從教堂外麵走進來的這一幕、還有掀頭紗的角度,都很有點老式英劇裡的那種浪漫味道。”
很多時候,女生總是輕易被一點小細節打動。
陽光、影子、表情、眼神。
亦或是,彆人的愛情。
當時,謝采洲沒發表什麼意見,隻默默笑了一聲。
但是商量婚禮時,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麼一個、不過兩三分鐘的對話小插曲。
他的小姑娘。
有什麼需要羨慕彆人的呢?
她喜歡這種光影浪漫,他就給她。
……
婚禮全數交給策劃團隊。
八月初,請柬已經順利發出去。
到九月婚禮之前,應曦給公司交了婚假申請,提前幾天先出發,到當地去拍攝他們最後一套婚紗照。
選景是攝影師小組討論出來的,就挑在阿爾卑斯山周邊,雪山、草原、牧場,各種風景齊全。
但這也代表、拍攝過程注定比較累人。
應曦個子瘦瘦小小,被謝采洲養了好些年、也沒能養得壯實起來。
再加上平日缺乏鍛煉,體力不支。
第一天好不容易拍完。
回到酒店,她已經累得連換衣服都不想動了。
謝采洲在旁邊低笑。
“寶貝兒,你這個體力不行啊。之前叫你和我一起去健身,你還犯懶不肯去,現在知道了吧?”
“……”
一樣是坐辦公室,這麼多年,謝采洲一直保持著定期健身習慣,所以將身材保持得極好不說、體力也不是她這種小姑娘能比。
應曦拒絕回答。
謝采洲隻好自己動手,去剝她衣服、幫她換上舒適睡衣。
換著換著。
氣息不由得紊亂起來。
他動作輕輕一頓,眼神微黯。
應曦感覺到,眯著眼、輕聲開口“……謝采洲。”
“嗯。”
聲音有點低啞。
她哼哼唧唧,“我累了。”
實在是太累了。
抬一下胳膊都嫌費勁。
更遑論配合他。
謝采洲沉沉笑了一聲。
既然欲望被識破,也懶得再遮掩猶豫。
他乾脆彎腰、親下去。
再含含糊糊地答道“不用你動。”
應曦“……明天還得拍婚紗照呢。”
按照計劃,他們一共要拍兩天。
不過兩個人都上鏡,用不著反複找角度,比原計劃還縮短了不少時間。
明天隻要去補幾個日常鏡頭,這套從國內拍到國外的高昂婚紗照,就算是進入尾聲、大功告成。
謝采洲很是霸道,“我讓他們改成後天。明天你就在房間裡休息,下午要是不累了,咱們就出去逛逛街。”
反正兩人來得早。
婚禮要周末呢,完全不著急。
“……”
“現在,咱們倆可是合法夫妻。”
謝采洲痞痞地笑起來。
“嘶啦”一聲。
男人已經蠻不講理、毫無耐心,將應曦身上剩下那點布料給撕了開來。
確實,完全不用她動一絲一毫。
……
窗外,雪山綿延開來。
視覺範圍內皆是銀白一片。
屋內卻是熱氣蒸騰,叫人不自覺被點燃。
應曦眼角不自覺掛上了淚珠,難耐地咬著唇,一聲一聲喊他名字。
“謝采洲……”
“謝采洲!”
謝采洲素來頑劣,按住她肩膀,牙齒輕輕咬她鎖骨,留下一點點曖昧痕跡,慢條斯理地說道“不對。”
“……”
“寶貝兒,應該叫什麼?”
應曦有些神誌不清。
眼前迷迷蒙蒙,半天說不出話來。
謝采洲細聲哄她“叫對了就放你休息了。”
應曦含著淚,看起來可憐巴巴模樣。
她乾脆利落地開始示弱“老公。老公。我真的好累哦。”
“……”
實在好生乖巧。
隻可惜,謝采洲骨子裡狼性根存。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整個人愈發沸騰起來。
“乖、乖,寶貝,再喊幾句……”
這可是他蟄伏了數年、才收獲的甘甜果實。
咬一口下去,讓人上癮,再難根除。
所以,謝采洲偏要叫應曦也加這稱謂、這感覺,牢牢刻在身體記憶裡。
……
夜還漫長。
婚禮當日。
天氣十分晴朗。
因為兩家人都是江城土著,特彆是長輩、很講究江城那套婚嫁禮儀,策劃團隊也做好了準備。
接親、還有各種中式禮儀環節,都安排在教堂邊的彆墅裡進行。
伴娘伴郎也全按照江城風俗來。
天剛蒙蒙亮。
應曦才起床化妝,伴娘和姐妹團也到場。
她們大學這個宿舍,楊佩菱和陳亞亞都已經結婚,做不了伴娘,隻當姐妹團。
還是周薇和方瑤子做了伴娘,跟著一起換衣服化妝。
幾個姑娘待在一起,又有周薇和方瑤子在,閒不下來,一直嘰嘰喳喳地聊天。
周薇“不瞞大家說,昨天是我第一次坐私人飛機……”
楊佩菱“這還是我第一次到歐洲來呢。”
陳亞亞也跟著點頭。
方瑤子笑道“我們都是沾了豪門媳婦兒的光呀。誰叫咱們謝學長愛慘了應曦,什麼大手筆都舍得。”
都不說私人飛機來回接送多麻煩。
就說這麼多賓客,住宿都是高昂費用。
謝家居然很大氣地包了家五星級酒店,全供他們婚禮使用。
實在是富豪做派。
姐妹們語氣裡雖然帶著豔羨,但也沒有什麼惡意,多是祝福調侃。
應曦閉著眼,輕輕笑了笑。
“不瞞你們說,我也是第一次坐。看來我這個豪門媳婦兒有點失敗。”
……
沒多久。
儀式正式開始。
按照彩排路線,應曦要挽著應勇手臂,從教堂外走進去。
謝采洲已經在裡麵等待。
站到門前那一刻。
應曦眼睛有點發酸。
細數過往,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一樣。
大一那年,謝采洲這個名字第一次闖入她的世界。
這學長死皮賴臉,非纏著她要聯係方式。
在她反複拒絕、無動於衷之後,他抱著玫瑰花現身女寢樓下。
那日盛況,應曦沒機會親眼一見,大多聽得轉述。
甚至學校論壇裡,還有人文字轉述。
那天,謝采洲抱著一大捧玫瑰,笑起來滿眼桃花、俊秀非凡。同樓下所有看熱鬨的女生說“麻煩各位,幫我喊一下應曦,她可能是不好意思了。”再用個跌破眼鏡來形容圍觀群眾。
似乎“應曦”這個名字、出現在他口中,都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
再然後。
應曦被他打動。
兩人開始談戀愛,再光速分手。
糾糾纏纏這麼數十載。
她居然真的就要嫁給他了。
世事難料。
……
應曦頭上戴著白色頭紗,輕輕垂下眼,擋住自己眼神。
身邊。
應勇呼吸也有點急促。
似乎十分緊張。
教堂裡麵,樂隊已經開始奏樂。
兩人馬上就要進場。
應曦便將手插進應勇臂彎之中,耐心等待。
倏忽間。
應勇開口喊她名字“曦曦啊。”
她輕輕一愣。
應勇“這麼多年,爸爸沒想過,還能有送我二女兒出嫁的這一天。”
父女之間關係已經十分淡薄。
甚至可以說得上陌路。
按照應曦那種倔強又堅定脾氣,應勇本以為,可能不會再有同家人說話的機會。
聞言。
應曦沒有作聲。
應勇語氣很淡,同往日沒什麼分彆,“雖然可能有點遲,但爸爸還是想替自己狡辯一句,這些年,沒能將你放到和應橙一樣的位置,是爸爸媽媽不對。”
“……”
“但是,我們也隻是普通人,麵對一個錯誤,隻想著逃避。沒能考慮到你的心情,是我們不合格。我替自己、還有你媽媽,給你道個歉。”
應勇歎口氣。
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應曦帶著白色手套的那隻手。
“女兒啊,以後,你要好好地過。”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喜歡。
81、81
番外(7)
“……”
這個道歉,於應曦來說、來得實在太遲。
好像無法再造成什麼淚盈於睫效果。
或許是因為這個特殊時間點,叫人很容易觸景生情,回想到過往。
在應曦尚未懂事時,真真切切有期盼過應勇和徐慧麗、給她一份解釋。
為什麼更喜歡姐姐?
借口可以有很多。
比如說“姐姐是大孩子更需要照顧她情緒”、“姐姐沒有她懂事所以看起來有點偏向,其實姐妹倆都喜歡”之類,那些騙小孩之詞。
應曦確實期待過。
但再大一些,知道真相之後,好像所有期盼瞬間寂滅、再不複存在。
因為,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本就不受家人歡迎。
無論做得多好,都不可能趕上應橙。
存在就是原罪。
她用沒心沒肺來掩飾失落,自我療愈、自我拯救。
漸漸地,終於徹底不再需要什麼親情。
所以,這時候應勇再說這些,已經不是有沒有遲的問題,而是、壓根不再重要。
應曦手指微微一動。
刻意避開應勇的手掌。
她低聲開口“不用道歉。人總是有私心的。既然你們決定逃避錯誤,自然我也可以逃避錯誤,對吧。”
聲音被頭紗掩蓋。
尾音有些若隱若現。
應勇連連點頭,“當然當然。曦曦你……”
應曦“我的私心就是,我們維持原狀,繼續做貌合神離的‘家人’就好。我不會向爸媽姐姐提出要求,希望你們也不要來要求我做個寬容的人。”
話音才落。
教堂大門被從裡拉開。
倏忽間、猶如電影場景重現。
光線從應曦身後重重打入教堂裡,將整個空間照亮。
一眼望過去。
每個人臉都變得影影綽綽。
而陽光最後一個撫摸到的那個人,正是站在儘頭的謝采洲。
因為逆著光,他五官模樣不是那麼分明。
隻有身形看起來依舊高大俊朗。
應曦表情平靜,挽著應勇、緩緩向他那個方向靠近。
穿過就坐那些陌生、或是熟悉的賓客。
穿過漫長時間與空間。
直到一切都變得清晰可見。
謝采洲還是如同曾經那個少年一樣,一雙桃花眼、叫人不自覺沉醉。
應曦深吸了一口氣。
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
隻等待應勇將她交到謝采洲手上。
甚至,她已經想好了要同他說的第一句話。
“謝采洲,你願意一輩子當我的愛人、我的家人,不論理由,把所有偏愛都給我嗎?”
……
神父說“現在,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謝采洲手指細長,緩緩掀開應曦的頭紗。
眼裡滿是激動與欣喜。
他湊過去,緩緩吻住她,嘴唇動了動,給出那個答案。
“ido。”
……
宣誓環節順利結束。
所有人轉戰教堂外麵草坪,和新娘新郎合過影之後,再一齊拉去酒店辦自助晚宴。
應曦挽著謝采洲,站在最中間。
安安靜靜、等待攝影師安排站位。
除去伴娘伴郎,兩邊直係親屬也要往中間站。
應橙自然得站在應曦旁邊。
兩人對了下視線。
她人高腿長,踩著高跟,一如既往比應曦要高上不少。
隻可惜,這些年歲月無情磨礪。
應曦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唯唯諾諾、默不作聲的小姑娘了,變得大方又自信,眼神裡、表情裡滿是光芒。
而應橙卻變得愈發鋒利,少了許多嬌豔氣質。
兩姐妹站在一起,難分伯仲。
等待過程中。
姐妹倆終於說上話。
應橙“爸媽把那套房子給你了?”
兩人離得近,她聲音又很輕,隻有她們倆可以聽到。
應曦目視前方。
沒有回答。
應橙“你以為沒有我同意,他們會做出這個決定嗎?應曦,我這個做姐姐的、已經儘我所能做到最好了。”
應曦語氣不急不緩,聽不出情緒。
“所以你是想說什麼?”
她一開口,身邊,謝采洲自然也注意到。
他掃了應橙一眼,蹙了蹙眉。
正打算替老婆出頭。
應曦搭在他臂彎裡的手指輕輕一掐,驀地打住他下一步動作。
應橙毫無所覺、聳聳肩,“沒什麼特彆想說的。就是你這種大喜的日子,怕你看到我心情不好,所以特地解釋幾句。”
聞言。
應曦微微一笑。
“不會的。應橙,你還沒有什麼能讓我不高興的。”
“……”
“不過,如果要是你用對我這樣的脾氣、當你的女總裁,依我看,總裁之路長不了。”
說完。
應曦對她微變表情視若無睹。
扭過頭、同謝采洲說話去了。
夫妻倆的聲音依稀可聞,飄入應橙耳中。
謝采洲“說什麼呢?”
應曦“沒有,就隨便說了幾句。”
謝采洲“乖乖,要是被欺負一定要跟我講。我現在可是你老公了。”
應曦“嗯,知道的。”
“……”
應橙氣得仰倒。
這一刻,她倏地意識到,無論她多麼漂亮、多麼優秀,都無法再壓過這個不該出生的妹妹一頭了。
應曦有了自我。
也有了謝采洲。
任憑叫任何人來看,應曦都已經“逆襲”成了公主。
而她,雖然有公司、有事業,但那個圈子裡對她知根知底。無論她再做什麼,嫁人也好、努力經營公司也好,都沒有辦法到達一個比應曦更高的階級,再去俯視她。
應曦是謝夫人了。
這個認知,叫應橙惱怒、也不甘心。
但她卻無可奈何。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前方,聽那個業內知名攝影師畢恭畢敬地說道“謝總,應該可以了。”
“好。”
“那大家聽我說!我數到三,一起笑一下哦——1、2、3!”
畫麵定格在歐洲陽光中。
一瞬永恒。
婚後一年。
應曦開始備孕。
她也是做了很久心理建設,才下定決心。
雖然應曦單位是央企,崗位大多一個蘿卜一個坑。但晉升路上,還是會有一些考量、不放在明麵上。
她才進單位沒幾年。若是現在就開始生孩子,後麵至少要有兩年左右、沒有辦法專心於事業。
哪怕謝采洲有錢,能請人來幫忙照顧。
但畢竟、孩子也是一條生命,她做不出生完就置之不理之事。
這才一直猶豫。
謝采洲自然一眼就看穿她顧慮,笑道“不生就不生了。咱們兩個人不是挺好的麼。”
應曦默默瞟他一眼。
淡笑一聲,沒說話。
話雖然這麼說,但她也很清楚,謝采洲可喜歡孩子了。
前一陣,陳亞亞和秦聲卿帶著兒子到他們家玩。
謝采洲這麼個愛麵子的人,竟然一反常態,抱著人家的孩子、怎麼都不肯撒手。
臨彆時,還拿了個厚厚大紅包。
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應曦當然也不是為了讓他高興、才想著生孩子這件事。
許是年齡到了。
許是越來越依賴謝采洲。
她自己心底也有些蠢蠢欲動,想擁有一個和謝采洲的孩子。
小孩應該會很漂亮吧?
畢竟謝采洲也算得上豐神俊朗、模樣精致。
就是這般前思後想。
反反複複。
踟躕許久。
謝采洲不忍寶貝老婆一直發呆,再次提議“如果寶貝想生的話,你放心工作,我來帶就好了。”
應曦頓了頓。
片刻,輕笑出聲道“這可不像工作狂小謝總會說的話。”
謝采洲長臂一攬,將人勾進自己懷中,偏了偏頭,細細密密地吻著。
好半天,才慢聲作答“寶貝兒,我有多愛你,你還不清楚嗎?工作有老朱老曹、有其他人可以幫忙,愛老婆這件事,隻能我一個人來做,自然要儘善儘美啦。”
“……”
“彆想了,咱們現在就生。”
……
半年後。
應曦順利檢查出妊娠反應。
這下,可高興壞了周玉和謝老板。
每周都要來看兒媳一次不說,昂貴補品三天兩頭往小兩口家裡送。甚至,謝老板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串佛珠,快馬加鞭送到謝采洲手中。
老爺子難得話多,仔細交代“謝采洲,這佛珠開過光,可以保佑你媳婦兒平平安安。”
謝采洲簡直啼笑皆非。
“爸,你什麼時候還搞封建迷信這一套了。”
謝老板瞪他一眼,繼續道“如果吃不下東西難受的話,聞一聞佛珠上的味道會好一點。你媽懷你的時候,每天吃什麼都想吐,就是這麼弄的。”
謝采洲這才嚴肅起來。
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爸。”
果然。
沒過多久。
應曦開始出現劇烈孕吐反應。
她本就瘦小,吐了幾頓,更顯得憔悴。
骨瘦伶仃模樣、似是回到了大一那會兒。
把謝采洲心疼得不得了。
忙前忙後不說,每天都恨不得圍著她轉。
“寶貝兒,好點了沒?”
應曦臉色蒼白,勉強笑了笑,“還行。”
“試試這個。”
謝采洲把佛珠拿給她。
應曦聞了聞,說不上什麼感覺,就是一陣清涼感、直衝腦袋,整個人不自覺清明起來。
“有效果嗎?”
“嗯。謝謝。”
謝采洲鬆了口氣,等阿姨把外頭餐桌收拾乾淨、氣味全消過後,才將她攔腰抱起,走到沙發邊、穩穩妥妥放下。
他蹲下身。
仰頭看向應曦。
“但你也不能什麼都不吃啊,每天吃水果怎麼行。說說看,想吃什麼?”
應曦握著佛珠,想了想,輕聲答道“想吃老公做的飯。”
作者有話要說牙疼得要死了……哭泣
82、82
番外(8)
這要求好辦。
謝采洲二話不說,站起身、直直往廚房走去。
片刻,他套了個圍裙在脖子上,一邊係帶子、一邊揚聲問道“寶貝兒,想吃什麼?”
應曦從茶幾上拿個話梅,塞進嘴裡,壓抑住不適感。
跟著起身、走到餐廳。
她坐到島台邊。
撐著下巴,目光投向廚房裡頭。
頓了頓,才輕聲答道“……想吃有味道的東西。”
“沒問題。”
結婚這些年,謝采洲早就不再需要大廚在旁指點,自己一個人也能弄出一大桌子菜來,還是色香味俱全那種。
可見,但凡用心,沒什麼事做不了。
……
室內燈光明亮。
這套房子是周玉親自設計。
從餐廳到廚房,半開放式設計,玻璃移門,中間做島台隔斷。視野極好,關上門也能阻攔油煙,設計感十足。
這會兒,應曦正安安靜靜地盯著謝采洲側影。
注視著他一舉一動、舉手投足。
看著他熟門熟路地洗菜、切菜、調味,再起鍋燒油。架勢十分專業,且非常賞心悅目。
謝大少親自為她下廚。
此番場麵,哪怕是看十幾年,也依舊能每每叫人心動。
應曦懶懶地趴在島台上,眼裡不自覺含著笑意,開口“謝采洲。”
“嗯?”
謝采洲揮動鍋鏟。
餘光輕輕往她這邊一掃。
應曦“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謝采洲勾唇一笑,“隻要是咱們倆的孩子,那就都喜歡。”
“認真問你呢。”
“我也很認真啊。”
應曦抿了抿唇,又去拿了個話梅,壓到舌尖下麵,含含糊糊道“必須選一個。”
謝采洲凝神想了想。
先將鍋中小菜鏟出來、裝盤。
這才像是考慮清楚一般,開口答“女孩子吧。”
“為什麼?”
“因為長得像我的寶貝,漂亮。”
說完。
他打開玻璃門,將三個盤子端出來,放到中島台上。
“酸辣蘿卜絲、包菜、小炒肉。寶貝兒,夠有味道了嗎?嘗嘗。”
應曦拿起筷子,默默嘗了一口。
點點頭。
謝采洲眼神有點緊張。
等了等,見她沒有要吐的表情,這才鬆了口氣。
表情也輕鬆起來。
他解了圍裙,抬手,摸了摸應曦臉頰,笑道“那你多吃點,以後我天天給你做飯好不好?”
……
轉眼。
懷孕七八個月。
應曦不再有孕吐反應,肚子也一天一天、變得越來越大。
但她四肢還是纖細,從側麵看過去,就像是衣服裡揣了個籃球,好似下一秒就會掉出來。
旁人看著感覺十分驚悚。
謝采洲自己做老板,乾脆給自己批了個長假,天天在家裡陪著應曦。
目光一分一秒都不敢離開,樣樣事情親力親為。
生怕小姑娘出點岔子。
應曦有點想笑,咬著草莓、慢吞吞說“謝采洲,你彆這麼嚇人,弄得彆人也緊張起來。”
家中請了好幾個保姆阿姨幫忙。
謝采洲這麼小心翼翼,阿姨隻能跟著一起忙前忙後候著,隨時待命。
像是拉起最高級彆警報。
謝采洲委委屈屈、哼哼唧唧。
好半天,才義正言辭地答道“我的寶貝生孩子,我怎麼可能不緊張啊。”
應曦“人家懷孕還能上班呢。我已經算請假請得很早的了,部長都不是很高興了。”
在單位時間久了,哪怕再低調,同事也知道應曦老公頗有點權勢。
但她是正兒八經走得校招途徑進單位,履曆漂亮、個人能力強、為人也溫柔好說話。
一時半會兒、倒是沒什麼風言風語出來。
當然,產假請得太長,被上頭領導調侃幾句“嬌氣”,倒也在所難免。
謝采洲“人家是人家,曦曦是曦曦,怎麼能一樣?當謝采洲的老婆,連金貴都不能金貴點,還有什麼意義?你老公這麼多年努力工作賺錢,難道是白奮鬥啦?讓你部長有意見來找我說。”
“……”
將人辯得啞口無言。
謝采洲勾了勾唇、蹲下身。
抬起應曦的腳掌,為她換了雙柔軟拖鞋。
他慢聲說“好啦寶貝兒,伺候我老婆那是我應該做的,你再嫌棄我,我真的要生氣了。”
……
再過一陣。
預產期臨近。
在謝采洲要求之下,應曦提前住進醫院,還帶上了家屬和兩個阿姨。
家屬自然是謝采洲小謝總。
看起來,他那立誌改變中國科技業的目標和意誌力,在軟玉溫香、愛妻待產中,被消磨得乾脆。
但叫謝采洲看來,人生路漫漫。
目標這種事、隻要確立,基本就能走一輩子。
缺席一陣、實驗室進程也不會因此停滯。
但老婆懷孕卻缺席不得。
特彆是,應曦許是起了些許產前憂鬱狀態,整天都有點鬱鬱寡歡,連奚落他這件事、都沒力氣做。
這可叫陪產家屬急壞了。
半夜。
謝采洲悄悄翻到應曦床上。
套間漆黑一片。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將所有光源阻隔在外。
剩下門縫裡透進來一絲絲光線,做賊似的、悄悄柔柔,誰也不能打擾。
謝采洲聲音極輕,像是隻用氣流在說話,“睡著了嗎?”
應曦背對著他。
沒出聲,輕輕搖搖頭。
隻那麼微微一點小動作,在這般暗色混沌裡,也顯得分外明顯。
謝采洲從後麵輕輕摟住她。
小姑娘比懷孕伊始肉了一些,骨節不再是骨瘦嶙峋般孱弱,捏起來手感很是不錯。
他對這結果非常滿意,低低笑了一聲。
才開口“睡不著?”
“……”
“跟謝哥說說,為什麼呀?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寶貝女兒生出來該跟媽媽一樣,變成個苦瓜臉了。”
應曦沒忍住,輕輕笑了笑。
很快,卻又收起笑意。
翻了個身,與謝采洲正對著,將腦袋埋進他懷中。
良久。
小姑娘終於悶悶開口“……據說很疼。”
前幾天,他們下樓遛彎,正巧就聽到兩個小護士聊起這件事。
說有個孕婦痛得受不了了,哭著要剖什麼的。
從小到大,應曦也不是嬌氣之輩,隻是情況特殊,更容易放大情緒。
越想越害怕。
越想越緊張。
直到徹底提不起勁兒來。
謝采洲沒想到是這麼回事,愕然許久,才拍了拍她後背,安撫道“現在有止痛針了啊,不疼的。”
“……又不是一開始就能打。”
聽說宮縮還得好久呢。
看電視那些劇情,生孩子多痛苦啊。
謝采洲“……”
小夫妻倆都沒有這方麵經驗,看了再多書,缺少樣本說服力,也很難安撫什麼、語言匱乏。
最終。
隻得化為一句“真的不疼,早點睡啊寶貝。”
無比單薄。
……
這個夜注定難免。
一直到天色蒙蒙發亮,應曦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再睜眼。
已是天光大亮。
房間裡沒有人在,謝采洲也不在床上。
她下床洗漱。
推開門,走到套間外。
謝采洲正蹲在沙發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擺弄什麼,連她開門聲都沒注意到。
應曦抱著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