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兄客氣,耽擱大家了,可以啟程了。”楊束彬彬有禮。
梁榮實心下歎氣,這般溫潤的君子,姣姣怎麼就看不上。
等到了永陵,哪還能由姣姣後悔。
一準被王侯之家招去了。
梁榮實沒上馬車,就同楊束走一塊。
越相處,梁榮實對楊束就越滿意,恨不得代梁姣姣點了頭。
“柳兄,齊恒王的一生,是不是很圓滿?百姓愛戴,後宅安寧,細細看下來,幾乎沒有不順。”
楊束眼簾抬了抬,“如果能重新選擇,齊恒王肯定不會接受玄宗托孤。”
梁榮實詫異,“柳兄細說。”
“齊恒王七歲時,書法和丹青上,就展露出無人可及的天賦。”
“十五歲,一幅《秋獵圖》,引得公子王孫爭相開價,千金而不得。”
“十六歲,玄宗病重,將三歲的太子托付給他。”
“自此二十年,齊恒王再未作畫。”
“雖於書法、丹青天賦高,但處理朝政,齊恒王並不擅長,往往是大臣們議的差不多了,他點個頭。”
“齊恒王防備了一輩子的李寶、曹阿鬥,皆是忠良,也就是說,即便沒有他,社稷也不會動蕩。”
“朝堂就像牢籠,困住了他的半生。”
“臨終前,齊恒王畫了一幅《寒山孤雁圖》,世人皆以為他圓滿,可實際上,自十六後,他再未有過開懷。”
“少年時,齊恒王對林侍讀的小女兒林雁一見傾心,本想等人及笄就求娶,最終,為了平衡朝堂,娶了吏部尚書之女。”
“兩人雖沒有紅過臉,可年少不可得,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玄宗雖勤政愛民,但於齊恒王這個弟弟,委實不是人。”楊束搖搖頭。
梁榮實聽的一愣一愣的,這裡頭竟然有這麼多內幕!
“柳兄,怎麼說?玄宗對齊恒王可向來寵愛。”梁榮實追問。
楊束輕嗤,“寵愛是假,嫉妒是真。”
“英宗最喜齊恒王這個小兒子,不止一次想立其為儲君,但看齊恒王鐘愛丹青,不喜朝政,隻能作罷。”
“傳位玄宗前,英宗要他立誓,不管齊恒王將來犯什麼錯,都不許傷其性命,更是留了一隊暗衛給齊恒王。”
“玄宗嫉妒齊恒王得父親疼愛,看他肆意瀟灑,心裡的不平衡達到了極點。”
“病重時,他陰暗的那一麵,徹底壓不住了,明明用不著齊恒王,他卻下了托孤的旨。”
“玄宗嫉妒這個弟弟,卻也了解他,為了江山社稷,哪怕不喜歡,哪怕心力交瘁,他也會痛苦的為侄子守著。”
“本能肆意一生的王爺,因哥哥的謊言,成了朝堂上的木樁子。”
“到頭來,一場笑話。”
梁榮實眨巴眼,感覺腦子不夠用了,柳眠說的跟他知道的怎麼完全不一樣,“柳兄,什麼謊言?玄宗騙齊恒王了?”
“他不提點齊恒王,一個不過問朝堂的閒散王爺,怎麼會把李寶、曹阿鬥當奸臣盯了一輩子。”
“曹阿鬥可是齊恒王的啟蒙老師。”
梁榮實如電穿過大腦,一下子通了。
“玄宗也配做人哥哥!”梁榮實呸了口。
罵了幾句,梁榮實看著楊束,“柳兄,這些你是從哪聽說的?”
楊束望著遠處,眼底浮起思念,他也翻開史書,但不會看的多細,了解下大概就合上了,韞兒與他不同,敏銳度高的嚇人,從一些片段,就能推出全貌。
齊恒王的事,是兩人閒聊時,韞兒同他說的。
想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