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時辰不早了。”
“瞧我,忘正事了。”閒王看向侍衛,“把胡先生、聞先生、秦先生請來。”
不過片刻,三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就坐到了楊束對麵。
一開始大家還和和氣氣,後頭談及案件和救災,拍桌聲就沒停過。
“豎子!”
楊束眼皮都不帶動的,“先生想的太當然了,人心最是貪婪,不是嚴防就有用的,賑災銀絕不可能一分不少的運到地方上。”
“那就能同流合汙了!”胡先生胡子上翹,唾沫橫飛。
“不然呢,你乾乾淨淨的,底下誰敢跟你說實話,隻會一起欺瞞,你先拿了,那些人再貪,也不可能超過你。”
“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會了解到最真實的災情,下達的指令,他們會乖乖的聽。”
“如此,才能讓大部分的災民活下來。”
“災情過去了,再去追究責任。”楊束不急不緩的說道。
“借口!”
“先生若入朝,隻適合在禦史台待,還得是明君治下。”楊束沒跟老家夥們客氣。
這些人心腸不壞,但太固執,很多時候,容易害人害己。
“停停停!”
閒王耳朵嗡嗡的,“說個話怎麼還吵起來了。”
“偏廳已備了酒菜,任飛,帶幾位先生過去。”
楊束收斂了神情,微彎腰送他們。
“能言善辯,城府深沉。”
胡老頭路過楊束時,哼哼了聲。
“先生慢走,當心腳下。”楊束聲音很平和。
他們一走,閣樓安靜了。
閒王吹著茶水,兩隻眼睛在楊束身上掃來掃去,帶著探尋。
“是叫柳眠吧?”
“是。”楊束表示閒王沒記錯。
“以你的見識和才華,不該考不上功名。”
“不願。”楊束吐字,抬起了頭,“帝王勢弱,我不願為權臣效力。”
“現在甘願了?”閒王飲了口茶。
楊束嘴角繃緊,“為人子,總不能讓仇人逍遙法外。”
“誰乾的?”閒王眼神警惕。
“不是武勳侯府。”
閒王鬆了口氣,然後惱了,“我問你誰乾的,你提武勳侯府做什麼,本王難道怕他劉庭嶽?”
楊束垂下眼簾,閒王不屬於任何一派,沒野心也沒誌向,能人堂是宜都王弄出來的,他嗝屁前交給閒王。
原是為皇帝服務,現在嘛,屬於誰瞧上了誰領走,不領閒王就帶回家。
算數好的去算賬,騎射好的,陪他打獵。
反正給你口飯吃。
閒王不喜歡惹麻煩,尤其是跟權臣武將相關的麻煩。
彆看他現在說話硬氣,但楊束的仇家要是劉庭嶽,下一秒絕對被扔出這。
“不在永陵。”楊束再次開口。
“王爺若能為我做主……”
“打住。”閒王站了起來,“我會給你找個好人家。”
“今兒後,當不認識我。”
“天色不早了,回吧。”
“王爺……”楊束話還沒出來,閒王就走遠了。
笨人的恩怨,還能瞅瞅,聰明人的,必須離的遠遠的。
不僅逍遙的日子會沒了,指不定就見太祖了。
不聽不聽。
他耳聾!
楊束眼皮上翻,啥人啊,又是陪下棋,又是陪聊的,飯都不給一口!
比他還摳!
把茶水喝完,楊束往外走。
老王就等在門口,見楊束出來,忙迎上去,“公子,可順利,沒傷著吧?”老王上下打量楊束。
“燈下黑,彆太擔心。”楊束邊走邊說。
秦帝都死多久了,就算活著,怎麼可能跑永陵來出風頭。